为了家族利益，他舍弃了和她相守的机会，如今看来，他竟然……后悔了。
他以为她会永远在原地等着她，却没有料到，这一别，就是翻天覆地的转变，成了后来他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过了不多久，二人便穿过南蛮的残部，离开了冰河。
远处人影幢幢。
“世子殿下，为何不留下她？”
靖人守在一旁，语气遗憾。
月白长袍的男子从天际收回目光，自山脉之后缓缓离去。
他原本以为，她会追过来。
却不曾想，竟是落了空。
人烟离尽后，深潭边只留下一队人马，黑黢黢地站在原地。
水波沉寂的潭面倒映出一道矮小的身影，娇俏的脸上布满晦暗，她垂眸看着血迹斑斑的河面……丢出一道令牌。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的法子似乎并不怎么奏效。”
令牌被甩至一个黑衣人跟前，他侧首之时，眼神中的杀意森然毕现。
“此番结果早已在我妹妹的意料之中，并无大碍。”黑衣人答道，似乎对眼前女子的不满并未放在心上。
他之所以同她有所交集，也不过是因了他妹妹慕清瑶，一时兴起罢了。
“既然如此，我南蛮部众有限，恐怕不能与慕国公府共谋一事了。”她说完，冷着脸直接离去。
“且慢。”黑衣人唤住她，接着道：“我妹妹还有话托我带来。”
走到一半的脚步停住。
黑衣人复述道：“希望公主不要因为一时失利，忘了您的亡国之恨才是。”
白桑不可置信地转身，黑衣人随即一个闪身消失在深潭之后。
那个人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一番疑惑后，白桑眼眸凌厉地离去。
越州驿馆，慕清瑶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谢弈的消息。
“小姐，已在军中找到谢家二公子。”
一旁飞出几道暗影，跪在地上，语气恭敬。
“他如何？”慕清瑶问道。
“似乎……伤得不轻。”
慕清瑶闻言，又是担忧又是恼怒，面上一时神色复杂。
她没想到，他为了那个姜芥，居然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义无反顾地冲进两军交战的冰河上找她！
谢弈啊谢弈，难不成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为了顾燕燕连命都不要了？！
慕清瑶又想起方才那黑衣人口中所说的话，心生烦躁，便对手底下的人吩咐道：“我哥哥呢，让他速来见我。”
“还有那些没用的杀手！”
她加重命令道：“叫他们立即过来！只要没死就得接着给我卖命！”
她要杀了顾燕燕，一定要杀了顾燕燕！
“是，！”
一行人领命下去。
姜芥随谢弈坐上了离开越州的马车，片刻不停地赶往京城。
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心中有些担忧裴娘和顾明珏……到底还是她太鲁莽了，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看了会儿，姜芥放下帘子，目光含了叹息。
“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实在不该连累你才是。”她对谢弈道。
“燕燕。”谢弈合上车帘，怕外头的雪风吹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