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又是“咚”地一声。
翻起一朵水花，姜芥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退回水中。
可是，她那只还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李长渊的无骨爪却被一把抓住，僵在了半空里。
水面上只露出了半个脑袋，雾气蒸得她脸颊发烫，姜芥有些憋不住，往水里吐了两个气泡，眼神惊恐地看着李长渊。
果真是不该咸猪手……她如是想道……
倒是他扣住她那只手，又盯着她这副模样瞧了片刻，才道：“还晕？”
什么？
姜芥忙摇了摇头，表示一点儿也不晕了。
“你受了伤寒……”他见她脑袋晃得挺有力，寒气应当是祛除得差不多了，便道：“既然不孕了，那就起来吧。”
起来……这要怎么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是她能预料的啊……这要怎么起来……
“我……我……”
好不容易挤了两个音节出来，姜芥打算先缓解一下眼前的尴尬，奈何李长渊一点儿也没察觉她的不对。
忽然，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人从水里拎了出来，一袭月白长袍扑面而来，罩在了她身上。
只见李长渊抱着她，向室内走去，当真是一丝半点的波动都没有。
“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姜芥硬着头皮问道。
对于扒光了她衣服这件事，他难道不应该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歉疚么？
“你有时候不要真把自己当成个男人。”
李长渊肃穆地盯着她，道：“明白么？”
他抱着她放到床上，轻轻拉上了被角。
什么嘛，分明就是答非所问……姜芥腹诽道……
“是这样啊……”好像是不能计较衣服这种细节的时候，姜芥乖乖低头道：“那是我错了……”
见她终于有些从前的模样了，李长渊心情一瞬变得好起来。
正打算转身出去，一只手忽然轻轻地拉住了他衣袖，身后响起一道很小的声音。
“你……你先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长渊回身，默默看着她。
“多谢你，真的。”
从一开始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到后来的多次相救，再到现在……
说着说着，声音愈发小了下去，她其实没有多少底气，毕竟只有那么一瞬的情愫波动从她脑海中闪过。
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那样的感觉不会有错。
姜芥攥紧了手中的衣袖，抬起头看着他道：“世子殿下……”
“我知道。”
他转过身来，低头对上她的目光，眼中溢满笑意。
姜芥的心跳陡然窒了一息。
那样的眼神……和眼神中的笑意……
真是，太致命了。
她慌忙放开他的袍子，埋头一点点拱进被子里道：“好了，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床边的人似乎站了片刻，便脚步轻轻地出去了。
裹在被子里的姜芥捂住自己险些跳岔了气的小心肝，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她从前没有告诉过他，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否则会让人无法呼吸的。
罢了罢了，他是不会懂的。
姜芥胡乱套着衣服，笑得连自己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