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言琛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清芷,你在做什么?!”
男人的怒吼徘徊于电梯的上方,这个女人,竟然发疯了一般地扑上他,咬住了他的肩膀!
“许清芷,你疯了?”
疯了?
她没有。
许清芷的思绪混沌,大脑似乎连思考的权利都失去。在那些回忆冲入脑海之中时,她只知道恐惧,只知道害怕……
就连身子,也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备姿态。
“许清芷!”
又一记怒吼声响起,许清芷的身子颤了颤。
而就在这时,头顶原本熄灭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明亮似乎消退了黑暗带来的恐惧,许清芷原本溃散的瞳孔重新凝聚了起来。
她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这才感受到从身体各个角落传来的,因为接触而产生的炙热。
她……做了什么?
她的视线向下,与此同时,她整个身子都靠在男人的身上。而嘴巴正如狼崽一般咬住对方的肩头,明明隔着单薄的布料,牙关中却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许、清、芷!”
咬牙切齿的男声从上方传来,让她猛地一顿,接着连忙撤开了身子。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御言琛怒斥出声,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缩了缩。
之前因为灯灭了,他看不到女人的脸,如今恢复了亮光,对方的面容不加掩饰地暴露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两行清泪不知何时从许清芷的眼里夺眶而出,她的桃花眼发红,淡淡的泪痕脏了素净的脸。
那双向来淡然冷漠的眸子里,恐惧未有消散,却又无法透过眼睛看到背后的一切。
“我……”察觉到男人异样的目光,许清芷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果然指尖顿时湿了一片。
她竟然……哭了?
“你在搞什么?”御言琛收回了视线,他的眼里有的是厌恶,还有一些让人摸不透的情绪,“还是你真的下作到这个地步,什么机会都不放过,积极地想要对男人投怀送抱?”
“你真的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动心?”
许清芷一顿,接着狠狠地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泪水一抹,女人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惊慌,如果不是那略有些惨白的脸,恐怕很难将她和刚才发生的一切联想到一起。
“御先生,你未免有些太自作多情了吧?”她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而已。”
没有人注意到,在说这些的时候,她的指尖刺着掌心肉。
“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发疯到这个地步。”御言琛嘲讽道,“原来,贼也有做贼心虚的时候?”
许清芷一顿。
随手,她看似随意地笑了笑:“是啊,就是不知道,有些混蛋,有没有身为混蛋的自知之明。”
“许清芷!”
他再一次怒斥出了她的名字。
而好巧不巧,电梯的门正好打开了。
几个服务员和管事站在电梯门外,管事局促地搓着手:“御先生,真不好意思,刚才电梯出了事故,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二位没出什么事吧?”
管事边说着,边瞟到了男人的肩头。
那里,似乎有一个……牙印?
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许清芷。
现在的男女都那么刺激开放了吗?
见到人,御言琛也敛下了方才的怒容,只剩下满脸的冷漠。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接着刀子一般的目光瞥了许清芷一眼。
女人不为所动。
他记得,就是那张脸,在几秒之前,还满带泪痕,脆弱得像是个玻璃娃娃。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开始烦躁起来。
“对不起,御先生,这次突发事件,我们酒店一定会做出补偿……”
管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御言琛冷冷地打断:“带我们去房间。”
全然没有追究的意思。
管事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虽然许清芷是御言琛带来的,并且还是名义上的“女伴”,但是两人还是分别住一间房间。
许清芷走进房间内,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逞强出来的伪装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的身子发软,接着软软地倒在了天鹅绒床上。
或许是错觉,早已愈合的手腕,竟是传来了隐隐的疼痛。
看着手腕上那淡淡的粉红色伤疤,许清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在御言琛质问她的时候,那个瞬间,她多么想脱口而出。
她想问他,御言琛,你又在伪装什么?
她承受的这一切,不是你带来的吗?
五年前,不是他让人将她拖入了昏暗的房间,骂着羞辱的话,用刀子挑断了她的手筋?!
她无法忘记,那血流成河的痛苦,也无法忘记,当初的自己,便是在这深入骨髓的疼痛下,生下了许小晨。
那个时候,就连医生都震惊。
这个被挑断了手筋的产妇,竟然没有死!
但是御言琛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如果不是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救了自己……
许清芷无法想象,自己或许早在五年前,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许清芷的双手狠狠握紧,她将脸埋入了枕头里,发出了一声沾满疼痛的冷笑。
没关系,御言琛。
总有一天,我会赢过你。
会为我承受过的伤痛……一一报仇。
许清芷浑浑噩噩地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有服务员将更换的衣服送了过来。
许清芷打开一看,竟然是泳装。
在询问了服务员后,她才知道,这家临近沙滩的酒店要在今晚开一场沙滩party,也算是当地有钱人的交流宴会。
想必,御言琛带她来,也是为了这个。
待服务员走后,看着手中裸露的泳装,许清芷的头有些疼。
毕竟,有些东西,她可不想让人看到。
思考了许久,最终,她还是脱下了衣服和内衣,将泳装给穿上。
那是经典的三点式款式,当她双手绕到背后系扣子时,只听咔嚓一声,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惊异地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视线。
而动作的手,也僵硬在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