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对峙。
威压弥漫,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
而在场的所有人,脑海里都响着几个大字:
什么情况?
他们这般想到。
不就是个女人吗?这不还没死吗?这两位怎么……
“林小少爷,你先别激动。”经理冷汗直冒,这两位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于是开口劝道,“不然这样,把这个女人交给我们的救护人员……”
“交给你们?”林施程嗤笑一声,“然后等着她死吗?”
“直到她醒来之前,我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
他的目光转换,再次对上了御言琛的眸子。
“包括你,御言琛。”
“就算背后有林家在,那也不是你肆意妄为的资本。”御言琛冷冷道。
林施程轻笑:“那你可以试试。”
长到那么大,除了自家老头子,他林施程还没怕过谁。
就在两人僵持、一群人焦头烂额之时,一声细微的轻咳声响起。
林施程连忙转过头,原本昏迷的女人有了苏醒的迹象。她紧闭的眼皮动了动,在连连咳嗽几声后,终于撑开了眼睛,露出了迷惘的眸子。
“阿芷?”林施程惊喜道,“你醒了?”
许清芷没有说话,她的喉咙痛得厉害,像是被火燎过。而身子的各处像是依然灌着水,就连抬胳膊都失去了力气。
她没死啊……
念头在她的心头浮现,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抱有怎么样的心情。
劫后余生?
还是……对那个男人的痛恨?
她抬起眼,看到了站在自己身侧的御言琛。男人冰冷的面容,刺痛着她的双眼。
“既然醒了,林施程,现在可以放人了吗?”御言琛道。
“你……”
“怎么?林小少爷难道又忘记了,这是我带来的女人?”御言琛冷声道,“有些事,可不是你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林施程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眉眼间染上了怒气:“你觉得我没胆量和你抢人?”
“你觉得自己能成功?”对方似乎带着轻蔑,“只要她一天是我的人,决定权就一天在我的手里。”
“是死是活,都决定于我的心情。”
许清芷的肩头一颤,本来恢复跳动的心脏在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跃。
林施程是愤怒的:“御言琛……!”
“够了。”许清芷轻声道,她轻轻扯了扯林施程的手,“我没事的。”
不管怎么样,御言琛有一点说的对。
她在他的眼里,只是货物。
可以被操控一切的货物。
“阿芷……”
许清芷没有等他说完,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明明身子虚弱,脚下虚浮,然而她的脊梁依旧挺直,像是重石都压不垮她的傲骨。
“御先生,你要的,我都做到了。”她淡淡道,“接下来,我可以离开了吗?”
“还是,你需要我继续满足你任何需求呢?”
她盯着御言琛那毫无瑕疵的五官,脚底依旧荡漾着冷意。
男人没有立即开口,出乎意料地落下了一地沉默。
在时间的流逝下,林施程蹙起眉头,就连他都以为,御言琛要继续提出什么无情的条件了。
他正要开口,却听见男人道:“走。”
一个字眼落下。
许清芷一愣,她看到身姿修长的男人侧过了肩头,没有给予眼神,只有一张线条冷硬的半侧脸:“或者,你还想呆在这里?”
她回过神,踉踉跄跄地跟上了御言琛离去的步伐,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夜总会的顶层。张滑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许清芷离去的背影,虽然全身湿透,狼狈得紧,然而那纤细的身躯上,却透露着一股子坚韧的味道。
那是只有男人懂得韵味。
要不是这是御言琛带来的人,说不定他会兴趣大发,花点钱买下这个女人。
张滑头摩挲着下巴,想着,接着肥肠一般的厚唇笑了。
不对,就算是御言琛带来的人,又怎么样?
——
两人并没有直接离开夜总会。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御言琛开了一家VIP包厢,接着让服务员从宾利内拿了一个礼盒过来,在人走后丢给了许清芷。
“换上。”
简单利落的两个字。
许清芷愣愣地看着那个礼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件叠得整齐的藕粉色衣裙。光是手指在上面轻轻扫一下,就能猜测出衣裙的价值不菲。
只是,御言琛给自己这个干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见女人不动,御言琛蹙眉,“你想用这种样子上我的车?”
话音里的厌恶让许清芷一个激灵,即使没有镜子,她也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情况——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摆甚至还滴着水。
肉也可见的狼狈。
她最终没有说话,低下头将那件藕粉色的衣裙拿了出来。接着她的手伸向背后——手上的手铐在离开顶楼前就被服务员解开了,正准备拉下链子,她的动作蓦然一顿。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御先生。”
“恕我直言,你难道有看女人换衣服的习惯?”
御言琛的眸底微深,他没有回答,只是道:“转过去。”
许清芷犹豫了一下,最终转过了身子。
“脱。”
男人单薄的音节在身后响起,让她落在拉链上的手一僵。
她不用回头,都能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脊背上的视线,是那样炙热、滚烫,似乎要穿透衣料,看穿自己的某一处。
心中的预感冒出,甚至在此时此刻得到了证实。
“御先生。”许清芷低声道,“我没有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下换衣服的习惯。”
“还请你出去。”
“怎么,感觉见不得人了?”御言琛冷声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觉得你很适合这里,可以继续磨蹭下去。”
“我觉得,这家会所并不介意多一个新的服务人员。”
男人话里的威胁显然,许清芷的太阳穴发跳,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接着深吸一口气,最终反手拉下了背后的拉链。
白色的吊带顺着女人的肩头滑落,转眼间,长裙滑落于地上。
一切美景,坦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