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这个地方之前,秦烟没想到自己还会在这个地方喝第二次咖啡,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在窗边坐下,秦明川问秦烟:“要喝点什么?”
秦烟:“卡布奇诺吧。”
秦明川叫了一杯卡布奇诺,叫了一杯蓝山。
“姐,什么时候回国的?”
秦烟笑了一下,说:“回国一段时间了,在林城定居。你呢,过得还好么?”
秦明川笑着一声:“还不错。”
“姐,你……”他欲言又止:“姐,你这次回来,薄云深知道么?”
“知道,我在林城碰见他了。”
秦明川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是他让你回来的?”
“不是,我现在签约了顾氏,打算和顾氏开一个童装品牌。”
“所以是不会再走了么?”
秦烟摇头,“我的工作地点在林城。这次只是回来签约,我晚上的高铁。”
秦明川点了点头,三年来一个人的生活,他已经学会了,不去挽留,因为他知道,挽留也留不下来。
秦烟抿了一口咖啡,低声问:“薄云深经常来看爸爸?”
似乎是没想到秦烟会这么问,他停了停,点了点头,低声说:“经常来,还经常半夜来。”
他看着秦烟,欲言又止,秦烟看着他,问:“怎么了?”
“姐,你走之后,薄云深找过我。”
已经过去三年了,秦明川至今都忘不了。
那天下了雪,是那一年最大的一场雪,秦明川当时正惆怅江云晚的事情,在酒吧巷,被薄云深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他眼神阴沉,轮廓里带这很深沉的印记,一双漆黑的眼眸,与夜色融合,他看不到一点亮光。
“秦烟呢?”
秦明川还没来得及回答,薄云深眼睫毛颤了颤:“我知道,她离开之前找过你,她找你说过什么?”
“说……”
秦明川觉得很痛,胸前的衣襟被薄云深拽着,似乎还拽着肉,痛的秦明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姐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国。”
“为什么不答应?”
薄云深举着拳头,狠狠的砸向了他背后的墙,温热的液体,溅在秦明川的耳边,秦明川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答应?”
薄云深问这个问题,问了好几遍,带着几分绝望和痛苦。
秦明川当时怎么都想不明白,薄云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半个月之后,我就知道了当时薄云深问我这个问题的原因。”
秦明川看着对面的秦烟,说:“姐,薄云深当时还不能出院,趁着保镖不注意去了叙利哑,半个月后,保镖把他从叙利哑抬回来了,身上都是血,他的伤简单的处理过,要不是薄家的保镖去叙利哑找薄云深的时候带了私人医生,估计他就把命留在那里了。”
“姐,我去找了薄云深,我当时怀疑你去了叙利哑,想求个安慰。你知道薄云深是怎么说的吗?”
秦烟眼皮儿动了动,秦明川也没有给秦烟反应的时间:“薄云深说,他查到你当年购买了一张去美国的机票,订了一张去叙利哑的机票。”
“他说,那天我也订了去美国的机票,是你……给我定的对不对?”
“姐,如果我答应跟你出国,那你买的那张叙利哑的机票就废了,可是我没同意,那两张美国的都废了,所以,薄云深才会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同意跟你出国。”
秦烟沉默。
“为了我,你最恨的人的儿子,值得么?”
“不是为了你。”
秦烟反驳,她微微抬着头,阳光从外面渗透进来,给她的脸镀上一点金色的光芒。
秦明川惊愕的抬头,秦烟低声说:“是为了爸爸,不想让他没根。”
秦烟无法原谅秦时成出轨,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个爸爸胸腔里还有一点点的为父之慈。
人死为大,秦时成在她小时候就想要个儿子,但是那个时候,她的妈妈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根本就给秦时成生不了孩子。
秦烟猜测,他当时出轨,并且在秦妈妈死后就迫不及待的把江云晚迎进家门,最大的原因估计就是因为想要个儿子。
“他想要一个儿子,三年前为了你,把全部身家都扔了进去,就是为了保护你,人都死了,就算是我怨你恨你,但是又不得不保住你,否则岂不是让他死了都不安心?”
三年过去了,再提及这件事情,秦烟心里竟然毫无波澜:“我不是圣人,我不会无条件的纵容一个人。”
“所以你问我要不要跟你出国,是让我自己做选择的?是么?”
“如果我同意了,你就会照顾我,如果我不同意,我的所有一切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秦烟点点头,她半开着玩笑:“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很后悔,毕竟当初如果你同意跟我出国,那个时候我就不会把爸爸留给我的钱全捐献给薄氏的慈善机构,只要陪我在美国待够两个月,我就会给你足够的钱,到时候你拿着钱回国赎回来江云晚,并不晚。”
气氛瞬间陷入了沉默,秦烟闭了嘴,他紧抿着唇角,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姐,不用提她了。”
“而且,一年前我就把她从里面保出来了。”
秦烟本来没有聚焦的视线,瞬间就转移到了秦明川的身上。
他眼睫动了动,唇瓣张合:“是薄云深帮了忙,他找了一个精神鉴定专家给我妈评测了精神状态。”
秦烟眼底冒着火光。
江云晚害死了她的爸爸,她的妈妈,是她绝对不会放过的仇人,现在秦明川告诉她,当初她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不仅没有付法律责任,还完好无埙的出来了。
秦烟不由震惊:“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就是我说的那样。”秦明川看出来秦烟想要生气的样子,他顿了顿:“姐,你不用生气,她还不如不出来,现在人还在精神病院被人看着,死活都出不来。”
“我一开始以为他真的想帮我,现在我再去看我妈,我都快人不出来了,她那么爱美,现在连我都不认识,跟一个真的神经病没什么区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