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上一空,伸手松了松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那个扣子。
一系列动作做完,薄云深的意识突然清醒了几分,霍地一下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的秦烟。
操!
他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否则,他怎么会把秦烟带进他的房间?
男人捏着领口的手一顿,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了一下!
他给秦烟带了一天的小孩儿!去夜色救她,去山顶救她,秦烟一个谢字都没有,虽说他并不稀罕秦烟的道谢,但是没道理他连自己的床都要让给秦烟吧?
男人心里不爽,半俯下身体准备把秦烟从床上拽起来。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秦烟的身体,目光率先落在石灰色床单上的尘土。
秦烟和出租车司机在山区里争执了那么久,过程中,秦烟更是被那司机拽着头发拖着走了那么久,她身上全是灰尘和石粒。
男人的瞳孔猛的一缩!
秦烟这个脏女人,已经弄脏了他卧室里的床,难道他还要再把她扔到次卧或者客房里去弄脏令一张床?
他的床上用品,秦烟负责给他洗吗?
薄云深重重的吸了几口气,蓦的想起来,自己的身上也因为频频抱秦烟弄得脏的看不出来原有的样子。
男人的身体又是一僵,随即霍的一下站直身体。
妈的,有空在这里生闷气,他还不如多去洗几次澡!
薄云深低咒一声,刚站直身体,手臂上突然多了个绵软的触感。
他回眸看了一眼,秦烟攥着他的手臂,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的闭合着,额头上渗出来几缕冷汗,嘴里念念有词:“茵茵……别走……”
薄云深猛的拧着眉心,心里眼里全都是不耐烦。
不走,留在这里听秦烟表演一晚上的母女情深么?
他看起来很闲?
这么想着,薄云深甩了一下手臂,但秦烟的手握得很紧,薄云深一甩竟然没有甩开。
男人黝黑的眸子里染了上了火光,唇瓣掀了掀,低咒出声:“操!该死的女人!放手!”
薄云深被握着的手用力,猛地往回抽,动作力道之大,直接将秦烟从卧室那张大床上拽了下来。
“嘭”的一声闷响,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躺尸的女人,眉心紧蹙。
听这声音,秦烟这一下摔得一定不轻!
他的眉心突突直跳,这总不能怪他吧?
要不是秦烟拽着他不让他走,秦烟会摔这一下吗?
她活该!
再说了,他不走,难不成还要留下来跟秦烟这个死女人睡?!
薄云深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带着几分恶意的上下看了一眼秦烟,这不要脸的女人,不会已经醒了吧?
想借着自己满身的伤装可怜勾引他?
男人伸脚踢了踢秦烟的身体,皱着眉头,沉着声音开口:“死了吗?”
除了刚才拽着薄云深脱口而出的那四个字,秦烟再无反应。
薄云深又骂了句脏话,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好修养,都在今天因为秦烟付之一炬!
她可真有本事啊!
男人冷笑一声,蹲下身体用手碰了一下秦烟的身体,他拧着眉仔细看了一眼秦烟,薄如蝉翼的睫毛映在下睑上,打下一层细细的暗影。
愈发衬托的她脸的白皙与指痕的狰狞。
看上去也不像是装的!
薄云深心里的不悦无处发泄,只能抬脚踹了一下垃圾桶,也不管秦烟,站起身体朝房间外走了过去。
既然秦烟不喜欢睡床,就在地上待着吧!
他已经自降身价的抱了秦烟一次了,但是这女人竟然还是这么不识好歹!
她弄脏了他的衣服和床,他不找她的麻烦就已经很给秦烟脸了!
秦烟也配他一再破例?
薄云深刚出了门,脚步就停了下来。
二楼的走廊里没有开灯,从窗外渗进来的月色和一楼的灯光交织在一起,给二楼打了一层橘黄色的灯影,尤为旖旎别致。
就连薄云深黑沉的脸都被映的柔和了几分。
男人站在卧室的门口,心里不忿地想着。
卧室里的冷气开着,秦烟那个死女人受了伤,体力透支的厉害,如果他把她丢在地上不管,万一她发烧了怎么办?
海湾香榭是他的个人领域,如果秦烟在这里有个好歹,岂不是还要他伺候她?
哦,对了,还有那个小野种!
他被秦烟那个贱女人气的脑子不太清楚,原本还想着把秦烟带回来,让她自己送小野种上学!
呵!
送个屁,天亮了之后就是周六了!
秦烟要是明天醒不过来,小野种少不了要追着他问东问西!
不论是秦烟还是小野种,都不是省油的灯,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他一个都不想伺候!
说不定小野种还会以为他故意虐待秦烟了呢!
薄云深舔了一下略微有些干的唇,薄削的唇瓣因为这个动作反折射着一层水润的光,给男人那张冰若冰霜的脸,平添了几分魅色。
男人的脚步动了动,折身回去,俯下身将秦烟从地上抱了起来,往床上一丢。
他左右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床上的毯子上。
薄云深灵光一闪,心道,他给秦烟这个贱人盖着点,不冷不热,总不至于加重病情了吧?
等明天秦烟这个贱人醒了,他就让她带着小野种滚出他的地盘!
秦烟休想借着自己身体不适这个借口死乞白赖的留在海湾香榭里!
薄云深因此唇角上挑,阴郁的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他伸手去拉被子的时候,余光瞥到了秦烟的身上。
刚刚拉扯之间,秦烟本来就残破的摇摇欲坠的裙子,彻底阵亡下滑。
小西服外套也大敞着,里面的衬衫最后几个扣子崩开,洁白如玉的小腹裸露在空气中。
秦烟的小腹平坦,橘色的灯光落在她的腹部上,让她的身体流泻出一种莹白紧致的光泽,如同上好的奶白色绸缎。
薄云深的眸光剧烈一缩,冷沉锐利的视线的落在秦烟小腹上那个一道足有十多公分长的疤痕上。
那条疤如同一条蜈蚣一样,蜿蜒趴俯在她的小腹上,也正是这条疤,打破了秦烟腹部的完美,令她的小腹看上去尤为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