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就只有你这个儿媳妇儿,她说什么你都信,从她进门,你对我儿子,轻则骂,重则打!现在好了,你都开始想要我儿子的命了!”
“你可以啊,薄远山!”
薄妈妈心如刀绞,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落了出来,她磨着牙,本来保养得体的脸,瞬间似乎老了十岁。
“就是啊,爸!”
沈如云见状,火上浇油:“不管四弟做错了什么,您不让任何人上山救四弟这个决定,也太过分了吧!”
“今天上午可是秦烟说她的女儿不见了,要留下找人!”
“现在秦茵茵的位置有了着落,秦烟也安全无虞了,就只有四弟被留在了山上!”
“世界上的巧事儿还真是多,可别是有心人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为的啊,可不就是云深的命和咱们家的钱?”
耳边乱哄哄的,薄远山被沈如云气的血液逆流,他霍然抬高声音,厉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滚出去!”
他的手扣着薄妈妈,沈如云也没害怕,她歪着头,笑了一下:“爸,您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薄远山瞪了沈如云一眼!
秦烟的病房里闹成了一团,SVIP楼层住着的人,都探出了头看热闹!
薄远山也顾不上收拾沈如云!
薄家的人早就到齐了,就连方薇薇也跑了过来。
一看见她,薄远山才松了一口气,“薇薇,你过来带你妈回她的病房休息!”
“诶!”
方薇薇答应,她走到人群里,伸手拉住薄妈妈的手臂,压低声音,像是哄孩子一般的开口:“妈,我们先回去吧,外面人多!有什么事情,回了病房再说!”
薄妈妈扬手甩开方薇薇,她的身体摇晃得厉害。
显然有再度崩溃的趋势。
“我不!我要云深!我要我儿子!”
这句话一说完,薄妈妈呜呜哭出了声音,说话的语气似乎断在了喉咙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身上还有伤呢……”
“要是他在山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薄远山恨死了薄妈妈这幅溺爱孩子的样子,他骤然抬高声音:“那个畜生犯得是杀人未遂的罪!我留他在山里面自生自灭,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什么?什么杀人未遂?!杀谁未遂!”
薄妈妈左右环视一圈,目光在秦烟身上剜了一眼,恨声问:“是不是你?”
“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你又在挑拨离间!”
“我当初就不该让你进门!”
“原以为你身上的骨髓能救云深!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个害人精!”
“云深没你还能多活两年!现在我薄家的一切全毁在你手上了!”
“我造的什么孽啊!我要害死我儿子了!”
她突然笑了几声,应该是情绪绷的太紧,笑完,整个人再度软倒了下去。
“妈!”
冷不丁的,方薇薇被薄妈妈吓了一跳,伸手环住了她肩膀。
薄远山闭了闭眼睛,对着她们扬了扬手,“送你妈回病房去!”
方薇薇闻言,点了点头,见没人帮她,叫了一个护士,搀着薄妈妈离开了病房。
一场闹剧,缺了薄妈妈这个中心人物,又有薄远山压阵,病房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致,安静得落针可闻。
秦烟被薄妈妈带来的一连串的消息,震得整个人都懵了,坐在病床上,她白皙的脸蛋上,还带着薄妈妈大力抽了一耳光留下的巴掌印。
陆翊刚才说,秦茵茵在老宅里睡觉。
陆翊刚才还说,薄家的人会让人进山去救薄云深,不会让他死在山里……
她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哪怕一开始,陆翊只是想让她安心养病,但秦烟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坐了好久,秦烟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爸,妈说的都是真的么?茵茵被人绑架了?”
秦烟看着薄远山,问的小心翼翼,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心脏似乎被拧在了一起。
薄远山刚想说话,却对上了秦烟的目光。
他顿了顿,静默了下来。
但是这个时候静默,无疑是默认了秦烟的话!
秦烟一下子就慌了心神。
在山上的时候,薄妈妈曾给薄云深打了一个电话,说的茵茵低烧也是假的吧,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她和薄云深快点下山!
“爸,绑匪有没有留电话,我现在就要去找茵茵。”
见秦烟要下床,薄远山怔了一下,赶忙拦着道:“烟儿,你不要担心。对方要五千万,我已经让人去银行取了现金。没拿到钱之前,茵茵不会有生命危险。”
秦烟眼眶泛红,她就只有茵茵了。
茵茵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件事,根本就无法下定论!
再说,秦茵茵才三岁,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会留下心理创伤,会对她的整个人生造成变故!
秦烟只要一想,脑袋就眩晕得更加厉害!
“茵茵还发着烧……”
“爸,我不能坐以待毙!”
薄远山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不赞同:
“对方指明要你拿钱换人,但是烟儿,你身上还受着伤呢……去了岂不是更加危险?我不能……”
既然那些人敢绑架到他们薄家人头上,就代表着,他们不顾忌薄家的势力。
因为薄云深,秦烟在山上已经是九死一生了,他不能再让秦烟以身犯险!
薄远山的态度坚决,秦烟有些慌,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哽咽:
“爸,我不能让茵茵受苦。别人不知道茵茵的身世,您是知道的。爸,再怎么说,茵茵都是薄家的血脉,你就让我去吧!”
只要一想到秦茵茵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有潜在的,她看不见的危险,秦烟的心就像是像是被一双大手给攥住了一样,痛得她透不过来气。
两人各执一词,站在一个小小的病房里,两相对峙。
薄远山咬着牙,别过头,秦烟现在的情况,本身就是泥菩萨过江,怎么带着钱去赎秦茵茵?
所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打算松口。
“姑父,我陪秦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