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愿不愿意输啊?”女乐追问道。
辛夷一撇嘴,昂起脑袋盯着她:“当然不愿意输啦!但,我也不肯占谁的坑。”
“那你打算怎样?”
“全赖你早不同我商量,现而今乐工都晓得彼此功底如何,若故意输埋,陈娘子会看不出嘛?所以...”辛夷背过手,右脚不住刨着地,“你们自己捉急就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她这话的目的很明确,兹要有能耐让陈怜怜不计较便成,可女乐却当她有意刁难,目光霎时凉了下来,答应道:“好,我想就我想。”接着扭头要走,但刚迈出去两步,她突然停留在原地,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辛夷不放。
辛夷被她看得有点毛,问:“你干嘛?”
女乐的眼神闪了闪,将她上下扫过一遍,面色凝重地问:“你这般紧紧扒着仙韶院不撒手,莫非...传言属实?”
“哈?”辛夷糊涂了,“甚么传言?”
女乐没说话,只把眼珠子躲闪开,挑了下眉毛,摆出一副了然于胸却想讲不讲的模样。
“不说算了。”辛夷不吃这套,抬起手中软剑,做起练舞姿势。
“好吧,我告诉你。”女乐似乎再斟酌了一小会儿,才欲言又止的说,“你知不知...稼华阁准备迎一位娘子住进去?”
辛夷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屑道:“你在我背后嘀咕恁半天,现在还明知故问什么。”
女乐被拆穿,倒没表现出不好意思,反而承认道:“对,我就是明知故问,因为我也想弄清楚,四下传你现在被拽到仙韶院,其实是因为云韶部不要你,这事到底有几分真假。”
“假的。”辛夷直截了当的说,“陈娘子告诉我,把我添进来为的是年底宫宴加了两场舞。”
女乐浅浅含笑,笑得别有深意:“可你现在,究竟是‘添’进来,抑或‘塞’进来呢?”
辛夷垂低眼眸,缓缓放下手中剑,在半空停滞一阵,很快又抬了起来。“你该去问陈娘子。”她说。
“我偏问你。”女乐细长的眼睛将辛夷的心探得很深,“韶部头以前再忙,也没见他撂着你不管,今次为何一反往常?他是不是不肯花功夫亲自教你?”她停顿一下,观察着辛夷的脸。
“师父被都知缠着,脱不开身。”辛夷定定的说。
“真的吗?”女乐捕捉到她语气中的一寸慌乱,愈发得意,“那怎么传言,你也很久没有见太后娘娘了?我可听到风声,娘娘为稼华阁的娘子物色了一位养女,且就那么巧,也安排给韶部头做徒弟,你师父...该不会被她抢去了吧?”
辛夷闻言,‘刷’的一下将剑指向她,气道:“尽胡诌!”
饶是没开刃的剑,也将她小小唬了一下,但她只懒洋洋的“唉”了一声,将剑轻轻拨开,端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不奇怪,这等事自然第一个瞒你的,就让你糊里糊涂在仙韶院呆下去最好。”
辛夷仍不敢相信,眼神却没有从前笃定:“反正你继续编排吧,一切待我问一问师父就清楚了。”
“快去问,届时知会我一声。”女乐含着笑,又凑近了她一点,声音益发缥缈,“我真真为你可怜。那天陈娘子让大伙比试,似乎在替你开脱,可那不过表面上的,实则硬生生将你留下了。你呢,非但丝毫不怀疑,还得惦念她的好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
辛夷尽量克制不去深究她的话,淡淡地说:“你这样诋毁陈娘子,就不怕我告诉她?”
“到谁面前,我都还是这一套话。”女乐捋了捋鬓发,“你不信,等会儿老老实实跳你自己的舞,跳完去问你师父,迟虽迟了点,不过好歹求个心安。”
安,还从何谈起?辛夷满是疑窦的心,被她折腾得乱糟糟的,仿佛哪里有个窟窿,她就在那儿戳上一下。她此刻虽未魔怔,可强提精神终是万万不能了,唯有不再理会女乐,独自站到一块无人的空地,漫无目的一遍又一遍,使劲挥剑练舞。
大概她又练完三遍的时间,陈怜怜翩然而至,朝她一瞧,见她竟练得额上珠汗涔涔,不禁有些惊异,因她全没想到辛夷如此看重这场比试。但她没寒暄,只问四人是否准备妥当,妥当了就快点开始跳。
女乐见辛夷心事重重走得不快,便上前拉了她一把,低声说:“别磨蹭啦,切莫辜负了陈娘子一番好意。”
辛夷冷冷瞥了她一眼,复再瞅瞅面无表情的陈怜怜,愈来愈烦躁,胸中一半空落落,一半乱糟糟。陈怜怜问她耗什么功夫呢。“没什么。”她不咸不淡的回道,然后百般不情愿的归到舞阵里,随另外三人比出剑指。
陈怜怜隐约察觉她不太对劲,但当着众女童过问怕显得偏颇,只得向乐工们下指示打板眼。
简单的乐曲随之响起,剑器队的女童们凑一块堆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不肯漏掉任何一点瑕疵。但经过三日练习,四个女娃的确改善颇多,皆比头一次来得沉稳,弓步点剑徐如清风,云剑闪身疾若飞燕,连最初那个回身接剑的动作,亦平平顺顺的完成了。这下,若没有太明确的失误,一时间竟分不出高低。
接着又是一连串劈转刺截,到了另一个难点,须先将整颗头后仰至平视不可见,双臂叠在胸前,只靠手腕挽两次剑花,自脖颈之上平削过去,腰不能弯,臂不能移方才好看。腰直了,臂硬了,若手上的劲力不足,仍很容易伤到自己。
简单的乐曲随之响起,剑器队的女童们凑一块堆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不肯漏掉任何一点瑕疵。但经过三日练习,四个女娃的确改善颇多,皆比头一次来得沉稳,弓步点剑徐如清风,云剑闪身疾若飞燕,连最初那个回身接剑的动作,亦平平顺顺的完成了。这下,若没有太明确的失误,一时间竟分不出高低。
接着又是一连串劈转刺截,到了另一个难点,须先将整颗头后仰至平视不可见,双臂叠在胸前,只靠手腕挽两次剑花,自脖颈之上平削过去,腰不能弯,臂不能移方才好看。腰直了,臂硬了,若手上的劲力不足,仍很容易伤到自己。
接着又是一连串劈转刺截,到了另一个难点,须先将整颗头后仰至平视不可见,双臂叠在胸前,只靠手腕挽两次剑花,自脖颈之上平削过去,腰不能弯,臂不能移方才好看。腰直了,臂硬了,若手上的劲力不足,仍很容易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