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 阿姐。”
在好好保护自己媳妇儿这点上,我可是有豁出性命也要维护到底的决心的。
“对了,阿姐, 几日你又去何处了?”
阿姐也是个不让我省心的, 一外出就好几天不来, 至少也应该遣人知会我一声去了何处啊!
一听我要干涉她的来去, 阿姐就有些心情不悦。
“难道以后我去何处都要同你报备不成?”
我可不怕得罪阿姐, 该唠叨唠叨, 该叮嘱的一句都不能省。
我烦死她!
“若能如此,再好不。”
“哼。”
阿姐冷哼一声, 毫不掩饰嫌弃我烦的情绪。
“就算你不说, 我大概也能猜得到。”
以为沉默不言, 我就没有办法了么?
“哦?”
阿姐算是被我提起兴致来了,两臂交叉于胸前,一副悠哉自在的模样。
“说白了, 还是江湖中事吧。”
阿姐虽说已经正式继任玄远叶家家主了, 可她一直都是以叶晗的身份在江湖之中闯荡, 也算是个江湖中人了,所以有关江湖中事, 她是无法全然置身事外的,便如同我入了官场, 也难以逃脱官场之上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
阿姐笑了一声, 颇有赞赏之意。
便是说, 我答的算是切中主题了。
“虽说江湖中事我也才涉猎不久, 对很多所谓的江湖规矩不甚明了,可对于势力的此消彼长,互相制衡之道还是颇有所得, 想来所谓的江湖中事,大抵也是不离此道的。”
阿姐没有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又接着说道:
“近来北派武林势弱,可是南派中人借机生事了?”
秦烜一案,便牵扯出了北派数家武林门派,其中行凶之人或是门派家主或是派中长老,都是北派门派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现下都甘愿伏法,为当年之事赎清罪孽,也就导致北派武林之中乏人,后辈又还没有独当一面,都在勉励撑持各自门派,后继无力,所以不难预见,南派中人定然会乘机北上扩张势力。
“不错,继续说下去。”
阿姐好整以暇,想知道我能推测到什么地步。
“啊,说起来,阿姐,北派之中现下能真正抵御南派势力扩张的恐怕也没有几家,此时只要你对此事置之不理的话,那些人的家族门派也可能难逃被南派势力所剿灭的命运……”
我番试探还是让阿姐颇感不悦的,大有落井下石,借刀杀人之感。
“你当时不杀他们,就是为了打番如意算盘么?”
我嘴角上扬,言语中带了几分冷酷的口吻,应道:
“阿姐,我说过我不是圣人,你不觉得让他们活着,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体会到切肤之痛,才算是真正的复仇么?”
阿姐听到‘复仇’两个字从我口中说出,不知为何,心中没有喜悦只有忧虑。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差点就相信了你口中的复仇……”
说完句话,阿姐却也只是苦笑了两声。
“我真有般念想,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每次,都被我生生压制下去。
“你想让我作壁上观,是么?”
玄远叶家之人,爱憎分明,即便恨也要恨得痛痛快快。
我笑了笑,道:
“阿姐,你的意志并不会因我说了什么有所转移的,因为只要是你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就像阿姐明明可以作壁上观的,可她还是选择出手了,就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和阿姐都经历家破人亡的伤痛,又如何能将种伤痛再加诸给其他人?
在这点上,阿姐和我,都是一样的。
听到我说的那句话,阿姐爽朗的笑出声来。
“阿姐啊,我推测不出,当年的带头大哥究竟是何人?十多年前,些被他召集的凶徒们,多数都只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可十多年后,些人却都成了名动江湖的大人物了,就连秦烜,都不愿将此人供出,十多年了,此人未露半分行迹,不是隐身于朝,便是藏匿于野,我的直觉告诉我,是个非常可怕且狡猾的敌人。”
我能够推测出来的是,当年叶家灭门确实是因传国玉玺而引发,当时三国皆有争夺之心,暗探得到消息自然会想法设法遣人前来打探、乘机争夺,个带头大哥居然成了三国共同推选出来的领头人,负责召集人手,精心策划并最终作案行凶,在这件事上秦烜些人可以说是被人利用,可这位带头大哥却应该是至始至终都知情的才对!
我可以不杀他们,可此人恶意行凶,害的我与阿姐家破人亡,我决计是不会放过他,定要将其正法。只是此人藏匿如此之深,心机谋略自不必言,能耐也定然非同一般,我知阿姐也定然还在苦心追查此人,终有一日定会遇上,真到那日我着实当心阿姐会吃亏。
“你能查到这些也是不易了,里涉及到十几年前的恩怨是非,我会亲自去追查的,无论对方是何人,笔血债,我都会亲自向对方讨还的。”
阿姐的目光冰冷却也坚韧,里头也是她的决心。
“阿姐,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你还有我和琬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也会尽我所能找出这个人来,为我叶家讨还公道!”
我主动伸手牵住了阿姐,目光也是十分坚定。
阿姐望着我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宽慰神色,嘴角微微上扬。
“阿姐,你既然插手了北派武林中事,想来不可避免的会与南派中人有所纠葛,样的话,会对上明秀坊的那位少宫主苏姑娘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当我提到明秀坊的那位少宫主苏梅雪之时,阿姐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在担心些什么?”
阿姐反问的个问题也颇为微妙了。
“阿姐啊,位苏姑娘为人处世多于常人不同,我只是担心你会吃亏……”
虽说着实不清楚阿姐与那位苏姑娘是如何相处的,可我总觉得阿姐会吃亏。
阿姐听我般说辞,满脸的不悦,还收回了被我牵着的手,我忙笑着解释道:
“欸,阿姐,我不是担心你打不她啊,是担心她会拿你的承诺做要挟,让你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以为你阿姐是谁,会轻易被人胁迫么?”
阿姐的本事到底多深,我真没彻底了解过,可即便她说得如此霸气,我还是不免为她担心。
“阿姐,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允诺对方的么?”
以阿姐自由不羁的心性,是不会轻易对人许下承诺的,更何况玄远叶家之人从不轻易对人许诺,一旦承诺了,生死不计,必当践诺。
我的性命曾得救于那位苏姑娘,所以我身为女儿身的事实想来那位苏姑娘是知道的,那位苏姑娘又是南方明秀坊的少宫主,我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这位少宫主的手中,阿姐只怕也是因此才会投鼠忌器,向对方给予承诺的。
“别胡思乱想了,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阿姐倒是将我撇得干净,是不想我有太重的负担么?
“明秀坊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它早已被卷入陈国朝堂权力倾轧,其命运也与陈国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姐,我不会,也不能让你受制于明秀坊的那位少宫主!”
若是此事是因我起,那就由我来了结此事。
“晨儿,我再说一遍,别做多余的事情,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许你插手!”
阿姐所言,不容置喙,令我知道了我不能违背她的意志。
“好吧,我答应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可阿姐你要记得与我约定好的事情,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至于明秀坊一旦再有威胁到北魏政权的举动,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互不相让的魄,也让阿姐不觉露出赞赏的目光来。
“好,一言为定。”
听到了阿姐句承诺,我才安下心来。
“阿姐,现下此地似也不大安全了,我想明早请医仙前辈他们一道下山,先往洛阳城中暂避为妥。”
药庐被围攻,想来也只是刚刚开始,后续对方可能会有更加凶险的举动。
“孙老头是不会同意跟你们一起下山的。”
阿姐淡然的将此话告知于我,便是让我不要白费心机了。
“可此地已不再安全,若是再因我之故连累前辈身陷险境,我也只怕是百死莫赎了。”
阿姐笑出声来,言道:
“你多虑了,其一,药王谷能立于武林百年之久,自有其雷霆手段,江湖中人也不敢不给药王谷医仙几分薄面;二来有我在此坐镇,何人敢到此来扰人清静?其三,今晚药庐为狼群所围困起因固然是因你,可来此地寻孙老头麻烦的可不会仅仅只有一个驯兽山庄啊,因孙老头而来的江湖中人,迄今为止不在少数,孙老头就从来没怕。”
阿姐的意思是,也有麻烦是冲着医仙前辈去的。
“可是……”
“不用可是了,明早你同琬儿早些下山去,你不在此地,不用顾及到你的安危,还能给孙老头省不少麻烦呢,且你也还有要事要去处理不是么?”
听阿姐般一说,我是非走不可了,不觉苦笑一声。
“好,我尽量不给前辈添麻烦。”
我算是答应阿姐,明早会带着琬儿离开药庐的。只是阿姐既然已经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免不得我得先给阿姐报备则个。
“阿姐,我答应你不对洛都七俊出手,可若是他们当中有人想杀我的话……”
阿姐冷眼瞥了我,随即淡淡言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还需要我来教你怎么做么?”
听到阿姐的答复,我笑了。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