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整晚,她基本都没怎么睡着。
由于腿受伤的原因,避免迟到落人口舍,陆暖调好了闹钟,早早就起了。
陆暖从早上起床到公司都没见到权时谦,包括公司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公司的人只知道,他每隔段时间就会一整天不见踪影,当然也没有人敢过问他的行踪。
由于她和权时谦的关系被传得沸沸扬扬,公司上上下下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反正她解释过,没人相信,不过这样也好,沾权时谦的光,自己在公司行事倒是方便多了。
她的腿仍然打着厚厚的石膏,白绷带缠得一条腿又粗又短,额头也缠着白纱,整个形象显得滑稽又可怜。
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进公司,那画面看起来有点心酸。
“陆暖,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来公司啊,权总看到会心疼的吧。”路过陆暖身边的李娜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但目光中夹杂着浓浓的窃喜和嘲讽。
想来公司的人会以为自己受伤也来公司,是因为舍不得权时谦,想借此在权时谦面前装懂事装可怜吧。
哪里知道要不是权时谦的话,她现在正好好躺在医院呢。
这些人的心思她了解得很,既嫉妒她又拿她没办法,要是知道自己和权时谦真正关系的话,这些人又指不定又会怎么挖苦她了。
陆暖只当李娜对她是关心问候,没有答话,只礼貌的回了个微笑。
掺着扶梯去了三楼办公室,打开门,安然正在里面,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安然,你有什么事吗?”陆暖还是客气的打着招呼。
“伤成这样还来公司,你是有多不放心权总,或者说,你是对自己有多没自信。”
“可惜了,今天权总不在,看不到你表演了。”安然转过身并不回答陆暖的问题,将陆暖全身打量一遍,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冷言讥讽。
“安然,不是的,是权……”
“不用说了。”安然不耐烦的甩给她之前手上拿的那叠文件。
“快签字,我很忙。”安然的语气充满了不甘和厌恶。
自从权时谦说过,她手上的负责的文件全由陆暖审计之后,她就一直耿耿于怀。
她不想听她说一句话,在她看来,陆暖所要说的每一句都含有炫耀的成分。
陆暖苦笑,接过文件认真的审理起来,最后在落款处签上陆暖两个字。
安然盯着文件落款处的那两个字,眼里净是狠毒,那两个字像一根刺,紧紧卡在她的喉咙。
她扯过文件,用力合上,一秒也不想再看到。
陆暖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其一她的腿脚不方便走动,其二之前被耽误落下了很多工作。
权时谦涉及行业众多,因此她的工作量当然也就比较大。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过去了,陆暖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公司的下班时间是六点钟,由于快到年终,各个部门都比较忙,基本上每晚都会有人加班到九点甚至更晚。
陆暖在办公室憋了一天,准备起身上洗手间,出了门儿才发现楼下已经没人了。
平时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人在加班的,今天大家都一致的下得格外早。
陆暖没想太多,打算上完洗手间回来收拾收拾也下班了。
陆暖刚走进厕所,就听见外面门响的声音,没太在意,以为是哪个没走的同事。
上完厕所往外走,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有人吗?还有人吗?”陆暖用力拍打着门,提高声音的分贝,回应她的是一片宁静。
陆暖开始着急起来,用身体使劲撞门,本就瘸着一条腿,为了保持重心,力气也使不出多大。
公司的人应该已经全部走了,就连清洁工这个时间点也下班了。
陆暖第一反应是给秦邵阳打电话,掏出手机发现电量只有百分之五了,她赶紧拨通秦邵阳的号码,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
陆暖有点灰心,挂断电话,居然没有第二个可以让她打电话求救的人。
她打算赌一把,这个时候她居然想到权时谦,可才刚找出号码,手机就已经关机了。
陆暖内心焦急,洗手间本就潮湿,加上天气寒冷,之前冒出的冷汗打湿了贴身的衣服,让她更觉寒冷刺骨。
不行,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面,否则她会被冻死?陆暖借着马桶的高度,站在马桶上,打算翻过这道门,由于左腿有骨折打着石膏,并且还有一条伤口未愈合,给她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每一次抬动左腿都让她疼得冷汗直冒,终于翻上去了,可是要下去也是个难题,要不是腿受伤这点高度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为了保持平衡,陆暖整个人都是趴在门上和另一个厕所的隔墙上的。
她用右腿缓缓朝下,用整个右腿支撑身体,只不过这样下去的话,右脚很可能会被崴到,管不了那么多了,陆暖咬咬牙。
“啊……”一声闷哼,陆暖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左腿因为不受控制,再一次受创。
难怪门怎么都推不动,一把拖把抵着厕所门,另一头紧紧的抵在墙上,很明显这是人为的。
陆暖痛得牙齿打颤,鼻子一酸楚涌现眼睛,眼泪瞬间从眼眶里直滑落下来,因为痛,也因为委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委屈。
这是她第一次放肆的让自己哭出声来。
腿上包扎的白纱已经沁出了一圈殷红,伤口应该已经裂开了。
陆暖匍匐在地上,拖着左腿向门口爬去,身上经历一番翻腾之后已经是大汗淋漓。
最里面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身体凉下来后,仿佛有刀片在划一般。
不出意外,洗手间外面的们果然也锁了,清洁工每天下班都会打扫检查,并锁上门。
没有办法再翻出去。
陆暖的手无力的垂下来,现在她只能祈求早点被人发现,否则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冻死在厕所的人。
不一会儿,陆暖就已经嘴唇冻得发紫了,只觉得身体忽冷忽热,本就折腾得筋疲力竭加上受寒,终于意识逐渐模糊,倒在了潮湿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