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胳膊一挥,疯了个彻底:“要不是沈薇,我的倩儿就不会死。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迫当一辈子小三,最后都出不了头,不能替我的倩儿出气!沈薇她就是该死,她活该!”
慕星野的怒气眼看就要冲出眼眶了,崔玉容一口一个“倩儿”,他又逼着自己把怒火降了下去:“沈薇是我的太太,她是善是恶,我自有我的方式评判。至于她失踪的事,我希望你们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没有说如果有关系会怎样,沈世业却软了一双腿,站了半天没站起来。
而崔玉容还在朝慕星野的背影嘶吼着:“慕星野,我倒是要看看,你用着我女儿的眼角膜,用着我女儿的肝脏,能对我们这对孤寡老人做出什么事!”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崔玉容被沈世业一巴掌扇倒在沙发上:“你再想倩儿你也该有个度!倩儿死了就是死了,你是要把她在慕星野那里的最后一点好印象也败光?慕家的大树底下,是那么好乘凉的?”
崔玉容捂着通红的脸,嘴角挂着血渍,一双眼睛慢慢装进了阴鸷。
——
昏暗的地下室,四周都是冰冷坚硬的墙壁。
唯一的出口是台阶尽头的一扇铁门,上下挂着三把铜锁,沉甸甸的,能压死人。
沈薇坐在角落里,身下的单人床是铝合金的,在没有暖气的北方空气里冰凉刺骨。她只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才能勉强维持点温度。
已分不清现在是第几天。刚开始还能靠三餐来推测时间,后来连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她只能确定,自己被关了很久。
咣当!
铁门传来开锁的声音,三声后,门开,外面的光线刺入室内,染亮了半个房间。
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沿着台阶走下来,他手里拿着一份合同。到沈薇床前时,扯着她拽下床,摁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嘭!
沈薇的脑袋被摁在包裹着铁皮的桌面上,她有片刻的眩晕,又迅速被冰凉的铁皮冻清醒。
她的手被控住,一支笔塞进来,蒙面人在她头顶怒骂着:“拖了这么多天了,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沈薇轻飘飘一笑,干裂的嘴唇蹦出好大一颗血珠:“昨天压着我按的手印,今天又改这种方式了?你们觉得会有法律效力?”
她很久没喝水,一开口嗓音沙哑的像枯树的老树皮。短短几句话,她喉咙开始冒火。
蒙面人暴躁地把笔甩开,又揪着沈薇的头发逼迫她仰起头:“贱人,说,你到底怎样才会签字?你就不怕我们老板真生气了,一刀把你结果了?”
沈薇想攒点口水润润嗓子,舌根动了半天却只剩干沫。她头皮被扯着,上眼睑被迫着往上提起,却不耽误她笑得讽刺:“我签了字,不也是个死?”
背后黑手要的是她把公司的股份转让给对方,但只要股份没到手,那人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反之,她要签了这个字,那才是真正的没了利用价值,只剩死路一条了。
蒙面人甩开沈薇,看着她就快只剩出气没有进气:“还真够倔的。你不会以为,这么拖下去就会有人来救你?你死心吧,外面还没人在意你失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