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慢吞吞的开了口,“顾总,我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死,我哥和父亲还需要我活着。麻烦你开慢点。”
顾惊洲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几乎咬牙切齿,看看苏音那样懒散而无所谓的模样,他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手机突然嗡嗡作响,顾惊洲按下蓝牙耳机,闷声问:“什么事?”
谢卓琳性感的声音传来,“在哪儿?不会还在房间里审问韩向勋吧?”
顾惊洲瞥一眼苏音,看她一动不动。
挑挑眉问道:“怎么,你心虚了?”
谢卓琳咯咯笑着,“我心虚什么?我一直都在晚宴上,多少双男人的眼睛盯着我,我想做点什么也得有机会呀。”
顾惊洲冷声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就不能跟你打电话吗?我们可是朋友呢。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下周就要去信和入职了。以后咱们会有合作的机会。”
“是吗?你一个艺术生,入职信和能做什么?做花瓶吗?”
谢卓琳并不生气,“花瓶也有优有劣,这个道理你顾总能不明白吗?我入职信和做副总,负责公共和信息以及行政工作,我以为我的形象还是能够胜利的吧。
花瓶又如何?这个年代,一个人只要拥有一计之长,就能找到合适她的地方。而我谢卓琳上天眷顾,给了我这样的美貌和身材。
这是我的本钱也是我的骄傲,更是我所向披靡的利器。顾总说对不对?”
“没别的事了吧?”顾惊洲手指打算按下挂断。
“慢着。”谢卓琳制止他,声音突然变得低低的,半嗲半哀求着,“惊洲,你们董事会那帮老头子那么看好我们,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你是知道我的,毕竟我们曾经……”
“再见。”顾惊洲重重按下挂断,然后把蓝牙耳机扔在仪表台上。
他看向苏音,她的姿势一直都没动过,想必是真的太累睡着了吧。
顾惊洲的心头居然莫名其妙松了一下,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然而他并不知道,背对着他的苏音,攥着大衣的衣襟,手指揪着钻石钮扣,那钻石的棱角刺入她的手心。
谢卓琳放浪的笑声飘荡进她的耳朵里,然后顺着血液在她身体四处游走。
那声浪随着推进化成一根根钢针,所到之处肆意的乱刺,直到在她的心脏里汇集成团。
他们对话的每一个字句都让她疼痛,苏音深深知道,谢卓琳是故意的。
她想将心里的嫉妒和恨意排斥在外,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不是那一晚拿着瓷片一下下割着自己手腕时,就已经铁了心吗?从此后再也不要对顾惊洲有任何感情,一定要找机会报复他,然后离开他。
一定要夺回苏家的公司回到洛城,等到哥哥出狱,他们联手把公司做大做强,一定要把那些仇恨和屈辱一样样的还到顾惊洲和谢卓琳的身上。
可是为什么啊,自己还是会嫉妒,听到那女人跟顾惊洲在调笑时,还是会嫉妒的发疯。
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湿湿的,苏音攥着钮扣的手更加用心。
她知道自己手心的肉已经能刺破,那种疼痛传导到她的大脑,让她有种快意,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一点对自己的失望和怒其不争。
车子慢慢停下,苏音听到顾惊洲在叫自己,“苏音,醒醒,到家了。”
她依旧不动,她希望着顾惊洲不理自己先下车,这样她就有机会,把眼角的泪水擦拭掉。
可是顾惊洲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感觉到他的手抚在自己肩头,然后是低叹般的,“真的这么累吗?是我让你累吗?可是我……苏音,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苏音的身子动了动,肩上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
她坐直身子并未回头,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下了车。
看到眼前的建筑,苏音冷笑,要说心里没抱一丝希望,那是假的。
她之前在车上跟顾惊洲说过,她想回马场。
可是眼前矗立的是顾惊洲的别墅,在一丛丛灌木后面,黑黑的冰冷的,那也是她死过一次的地方。
顾惊洲已经下车,走到她身边,还体贴的替她紧了紧大衣,“快进去吧,外面这么冷。”
苏音没说话,跟着顾惊洲往前走,等着他开了门,径直往二楼去。
顾惊洲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苏音拾阶而上,淡淡的回答,“上楼休息,我很累。”
压抑了整晚的怒气,在这一刻暴发。苏音漫不经心无视他的态度,此刻变成最后一根稻草将那些愤怒击溃。
眼看着苏音已经消失在拐角,顾惊洲将车钥匙狠狠扔在茶几上,然后三两步跟了上去。
苏音推开客房门的那刻,心里还在想,这房间不知道有没有收拾,进得门来,会不会依旧能闻到属于自己的血腥味儿?
然而顾惊洲没给她机会观察客房的陈设有何变化,他推着她进房,狠狠将她掼在地毯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说了,如果你被冤枉,你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一直不说?”
苏音一手撑地坐起身子,她猝不及防之下,受伤的左手碰撞在床腿处,伤口痛极。
“我说我跟谢宁是被人摆拍的,我们两个被人弄晕了,你信吗?我说这一切都是谢卓琳的阴谋,你信吗?顾惊洲,你就不要再自欺其人了!在你的心里,自始至终最重要的女人都是谢卓琳,而不是我苏音。”
顾惊洲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鬼话!”
苏音冷笑,“不是吗?今晚很明显就是她在陷害我,你为什么不让人彻查?她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她约我到酒吧,我只喝了一杯就晕了,之后她做过什么,谁知道?
所以顾惊洲,你何必在我面前伪装。我苏音,不过就是谢卓琳没回来之前,被你选定的一个泄一欲工具而已!”
顾惊洲不说话,慢慢走过来,走廊里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投射下来,将苏音笼罩。
周身的戾气让苏音不由不紧张,“顾惊洲,你……你要做什么?”
顾惊洲扯脱领带,他没有说话,可是那表情,却已经昭示他接下来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