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本来疼得发狂,才会发狂冲过去。然而被车夫以单手这样按住,竟丝毫不能挣扎,只能乖乖停止住步伐,在原地不安的喘息着。
车夫一抬眼,就看到了驾车的女孩子是谁。
“不知安阳县主深夜前来拜访,有何贵干?”
车夫见多识广,用袁小姐真正的身份称呼她。
他对袁小姐这种横冲直撞,形同打劫的行为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惊讶,疑惑,慌张,反而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表情,彬彬有礼的询问。
安阳县主——也就是袁小姐则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以充满期待和渴望的看着车厢。
车厢里的人毫无动静。
唯有轻轻的呼吸声,让袁小姐肯定崇宁郡王一定就在车内。
她很肯定,只有用这种不走寻常路,出人意料的方式才能拦下他,有一个跟他说话的机会。
“郡王殿下,贸然打扰了。”
袁小姐急急忙忙说,恨不得把自己一颗真心捧在他面前:
“不知郡王殿下可还记得……从前……从前都是我的过失,害你咳疾发作,我一直愧疚于心。殿下,也是由于这个缘故,才会一直躲着我的吧。”
郡王没有回答。
袁小姐自顾自说下去。
“我,我从此就下定决心,定要治好郡王的咳疾。这两年,我查了许多医书,又派人四方搜罗,终于研究出了一个方子。”
“而且,说不定上天也怜惜郡王的病,在来青州的路上,我还机缘巧合,得到难得的灵药苍梧子。”
袁小姐说到医术,便两眼放光,不由自主的滔滔不绝起来。完全忘了所谓的机缘巧合,其实是从萧盈手上硬抢得来的。
“苍梧子保存不易,寻常药铺的粗俗人等处理不当,就会损失药效。”
她满脸骄傲:
“这一份却是新鲜采摘的,又由我亲手炮制,才能完全发挥药效。所制成的这份丸药,效力发挥更快。”
“郡王长久被咳疾所苦,如果不治疗,心肺受损,寿数也会缩减。”
袁小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里面装着她精心制作的止咳药:
“这次我很有信心,定能治好郡王的病。请郡王笑纳。”
她双手捧着瓷瓶递向车帘,如同捧着自己满满的心意。
也许终于被袁小姐打动,车厢里的人终于开口了。
“我并没有躲着安阳县主。”
他在!他果然就在车里!
这还是三年来,他第一次直面自己,跟自己单独说话。虽然这个所谓的“直面”,还隔着车帘……
而且他没有躲着自己,那就是说……每次入宫,或者去寻他都失意而归,不过是巧合。都怪自己胡思乱想。
袁小姐的心脏如同脱缰的野马狂跳起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爬上了她的脸。哪里还有半分在五皇子和林婉婉面前的高洁模样。
“其实,我都没有注意到安阳县主。”车厢里的郡王继续说。
袁小姐有点懵。
“本朝宗室人数众多,往来宫里那么多郡主县主,本王哪能个个都认识。”
……
车夫努力绷紧脸,装作没看见袁小姐如同石雕般凝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