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高中学校?”
“没错。”韩湛一边摘掉安全带,一边跟宋瓷说:“这里的豌豆凉粉特别好吃,你一定会喜欢。”
宋瓷跟着韩湛下车,走到校门口左边的小摊位前,看见一个老爷爷在摆摊。他的摊位前,放着一小碗小碗的凉粉。那凉粉看着非常干净,有些像晶莹剔透的荔枝肉。
韩湛个子太高,得蹲下来跟老爷爷说话。“大爷,给我来两份碗儿糕,一份放香菜,一份不放。”
宋瓷将裙子收拢,也学韩湛蹲下。她见老爷爷用刀片将碗儿糕横竖切成片后,撒上了秘制的大蒜酱。
宋瓷闻到那股香味,心里其实是有些抵制的。她平时不常吃这种口味重的食物,吃了总觉得口腔内一股蒜味。
大爷将碗儿糕递给韩湛,“给,本来8块一份的,你买两份,我收你15好了。”
韩湛接住凉粉,说:“涨价了啊,以前都三块钱一份的。”他边说,边拿手机扫微信。
大爷被韩湛给气笑了,他翻着白眼吐槽:“三块钱一碗的时候,我还是你大叔,现在都是你大爷了。”
韩湛挑眉,觉得这话在理,就没再贫。
宋瓷与韩湛坐在遮阳伞下吃凉粉,韩湛许久没吃这个了,吃得挺开心的。他刚吃到第五块时,突然听到宋瓷问:“杜雪妍也爱吃这个么?”
韩湛一口凉粉哽在喉咙。
他费力吞下凉粉,注意到宋瓷一口都没吃,才说:“她不爱吃,她偶像包袱重,嫌弃蒜味重。”
“哦。”宋瓷这才夹了一块凉粉送进嘴里。
韩湛僵直地坐在板凳上,有些坐立不安。宋瓷吞下凉粉,给了两个字的评价:“不错。”她优雅地干掉了一碗凉粉,站了起来。
立在骄阳下,宋瓷叫了声韩湛的名字,“韩湛。”
韩湛抬头,看见宋瓷酒红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朦胧的光泽,迷人美丽,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倔强。宋瓷说:“韩湛,我也不喜欢吃这么重味的东西。但你喜欢,我愿意陪你。”
顿了顿,宋瓷又说:“你得珍惜。”丢下这话,她扭头就走进了一家小卖部,去买了一瓶柠檬水。
一口柠檬水喝下肚,宋瓷低头拧紧瓶盖的时候,才发现柠檬水的代言人是杜雪妍,她的人像就印在瓶子上面。宋瓷彻底成了柠檬树下的柠檬精。
韩湛踱步走过来,夺走她的柠檬水,将瓶子丢进垃圾桶,随之往她手里塞了一颗糖。宋瓷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太妃糖,没做声。
“吃点甜的,少喝酸的。”韩湛说。
沉默了一下,宋瓷这才剥了那颗太妃糖,塞进嘴里。
舌尖顶着那颗糖在口腔内一阵转动,口腔内遍布了甜腻的味道,宋瓷这才站起来,看着韩湛。宋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耷拉着眼皮,说:“韩湛,我这里难受,吃了糖还是难受。”
韩湛神色微动。
宋瓷眼里有了一些泪光,她说:“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了。”
韩湛喉结耸动。
他心里忽然一阵难受,心脏犹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灌进去丝丝的甜蜜。韩湛一把抱住宋瓷,“都是过去了,宋瓷。我有任何缺点都可以改,但我的过去是没法更改的。”
宋瓷闷声说:“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舒服。”
韩湛真的没办法,他除了紧紧抱住宋瓷,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过了会儿,宋瓷自己收拾好了心情,她从韩湛怀里钻出来,提醒他:“该走了,外公还等着我们回去吃午饭呢。”
韩湛不放心,认真地打量了宋瓷片刻,见宋瓷是情绪是真的平静下来,这才拉着她的手重新坐回车里。
-
车开到郊区,车辆少了起来,农田跟三层小楼跃入眼球。宋瓷放下窗户,盯着那一望无际的绿意盎然的水稻。她想象着韩湛卷起裤腿下田插秧的样子,就有些忍俊不禁。
宋瓷问韩湛:“这些是二季稻?”
“嗯。”韩湛告诉宋瓷:“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收割了。”
“现在都是收割机收吧?”
“嗯。”
宋瓷搓搓手,有些期待,她问韩湛:“外公家里现在有哪些成熟的果子?”
“山楂,板栗,大枣,差不多都可以采摘了。”
宋瓷撸起袖子,说:“那我得去摘板栗,做板栗烧鸡给你吃。”
“行。”
车转了个弯,开到了一条沥青路小道。宋瓷听到韩湛说:“快到了,藏在树林之间的那栋房子便是。”
宋瓷抬头,看见韩湛手指着前方半山腰上的一栋自建森林别墅。黄转红瓦的大别墅掩映在森林之中,低调中透露着奢华与神秘,这与宋瓷想象的完全不同。
“竟然是一栋森林别墅,我以为外公家就是一栋普通的农村自建别墅。”
韩湛告诉宋瓷:“这是我外婆在世时自己设计的。”
“这应该是你们这附近方圆十里最豪华的别墅了吧。”
韩湛开了个玩笑:“这毕竟是首富的老家。”
宋瓷本以为到了外公家后,会被当成国宝一样被乡亲们围观。真到了外公家,宋瓷才发现这一公里附近根本就没有人家。
乡亲们的房门大多都沿着公路建造,而韩翱宇的房子则建造在半山腰,一道围墙将别墅附近三百多米的位置都给围了起来,被规划建设成花园、球场、游泳池、校场跟菜地。
别墅门口,一道森严的黑色铁门上面,写着‘韩宅’二字。
这巍峨气派,附近乡亲谁敢来串门?
这房子里不仅住着韩翱宇,还有他的管家钟不悔,以及负责保护老爷子生命安全的两名军官。见韩湛回来,名叫林崇安的大叔打开大门,站在一旁对韩湛行了个军礼。
韩湛放下车窗户,也回了他一个军礼。
“湛湛,好久不见,带着媳妇回来看外公了啊?”林崇安看了眼宋瓷,眼前一亮。钟不悔没撒谎,湛湛找的媳妇果然是个大美人。
韩湛无奈地说:“林叔,我已经三十多岁了,不要再叫我湛湛了。”
林崇安则说:“你三十多岁又如何,我永远比你大十岁。在我面前,你一直都是小孩子。”
韩湛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