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赶紧关掉论坛,她端起酒猛地灌了一口。
酒冰凉,刺激,然而酒水灌进肚子里,喉咙又开始火辣辣的热。穆秋偷偷地去看身旁的男人,眼神总是忍不住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只看了一眼,穆秋就跟做贼心虚一样扭回了头。
她又拿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旁观了穆秋一顿慌乱操作,程砚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她这是看见什么了?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穆秋的脸蛋都红成了苹果吗,程砚墨担心穆秋是喝醉了。
程砚墨的声音那么近,他的呼吸似乎就在她的耳边,穆秋满脑子都是19。她摇了摇要爆炸的脑子,颠三倒四地答道:“好像有点热,哦不,不热,就是酒有些灼喉...”
程砚墨看出她心不在焉,没再盘问。
明天还要出差,程砚墨准备走了。“一起走吧,女孩子一个人在酒吧待久了,可不安全。”程砚墨说着便站了起来。
“好。”穆秋拿起包包,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拥挤吵闹的人群,终于走出了酒吧。站在酒吧门口,程砚墨告诉穆秋:“我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开车来的?”
穆秋:“是,我自己回去就行。”
程砚墨却摇头说:“不行,你喝了酒,不能酒驾。”找个代驾送穆秋回家,程砚墨也不放心。在他看来,穆秋实在是太娇小可欺了。
略作沉吟,程砚墨最后说:“还是坐我的车吧。”
穆秋这次拒绝的很坚定:“不用了程先生,你先回去吧,我家司机会来接我。”
程砚墨倒没有质疑穆秋这话的真实性,能住在紫晶首府,想来穆秋的家里也是富裕的,有司机接送也很正常。“那行,早些回家。”
程砚墨上了自己的车,倒也不急着开走。他坐定,又给程子昂打了个电话。
这次,程子昂竟然接通了。
“你在哪里?”
程子昂站在吵闹的舞池,听不见他哥的声音,但只看到他哥的名字就心里发怵。“等下啊!”程子昂捏着手机走出酒吧,站在树下接电话。
“哥,我在酒吧,找我什么事?”
程砚墨已经看见了站在一家酒吧门口,跟女孩子们抛媚眼的程子昂了。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呵道:“滚过来!”
程子昂一愣,他猛地抬头,就看到了街尽头的那辆黑色轿车。程子昂表情微微一变,他捏紧手机说:“马上,我去跟朋友打声招呼。”
程子昂挂了电话,转身进了酒吧,找到朋友跟他们辞别,“我先走了啊,你们玩得愉快。”说着,程子昂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车钥匙。
一个朋友拉住他,望着DJ那边对程子昂努努嘴,“就这么走了,不是说要约她吗?”
程子昂盯着那个女DJ,她穿得很朋克风,宽松的卫衣搭配一条破洞牛仔裤。一头小脏辫显得她有些痞,又很酷。这姑娘虽然打扮得夸张朋克,但模样却是一等一的标致。
她叫韩旺旺,是程子昂最近物色的新妞。刚二十,特别火辣,但性子也火爆。程子昂这几天晚上都在撩她,对方态度一直不温不火,程子昂快要耐心尽失了。
想到程砚墨,程子昂只能忍下心里的躁动。“改天再说,我先走了。”程子昂脚下生风,飞快地离开了酒吧。
他怕程砚墨揍他,上车后直接坐到了后排。
“哥,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程砚墨今年刚28,名义上是川东集团的大少爷,其实已是川东集团真正的掌权人。他们的父亲已经打算退位,准备正式让程砚墨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程砚墨日理万机,他来找自己,程子昂觉得意外,又有些害怕。程砚墨闻到了程子昂身上的香水味,表情有些沉郁。“子昂。”
程子昂:“啊?”他抬头望向驾驶座,能看见程砚墨格外严肃的侧脸。
程子昂一看到哥哥这幅样子,就不安。
程子昂以为程砚墨又会像往常那样,先把他狠骂一顿,但程砚墨在沉默许久后,只是长叹息了一声。“子昂,你二十五岁了,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生子当父亲的年龄了。”
“这样一直玩下去,有意思吗?”
程砚墨看着玩世不恭的弟弟,心里是有些歉疚的。
程砚墨从小就被当做川东集团的接班人培养,他是在国外长大的,接受的是最高等残酷的精英式教育。而弟弟程子昂是幺儿,那时母亲舍不得两个孩子都出国,便将程子昂留在了身边陪伴照顾。
程子昂十二岁那年,程父出轨一个女明星,为找刺激,程父竟然带着女明星回家,在他和发妻的床上胡闹。而那个女明星,还是程母的好闺蜜。
程母回家撞见这一幕,气得拿刀刺死了闺蜜,刺伤了程父,随后上吊自尽。程子昂放学回家,看见吊死的母亲,以及满地鲜血,他彻底傻了。
程砚墨回国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后,只陪程子昂生活了半个月,便因为学业繁重返回了学校。而程父因为发妻与情妇的死亡,被吓得夜夜噩梦缠身,后来索性搬出了那个家。
而程子昂,却固执的留在了母亲死去的房子里,不肯跟父亲一起搬走。
等程砚墨学业有成回国工作,才发现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弟弟,已经长坏了。父亲出轨,母亲上吊自杀,无人陪同的日子里,程子昂学会了抽烟、泡吧、赛车、赌博、玩女人...
长兄如父,弟弟长成这幅独行,程砚墨也是有责任的。
程子昂听见程砚墨的话后,忍不住嘲弄一笑,“结什么婚?我这样的浪荡子,结了婚也不会安于家室。到最后,别落得个被妻子捅死的下场...”
他这话,是在嘲弄他们那个父亲。但程子昂却不知道,上一世,他与宋瓷那段满目疮痍的婚姻,最后的确是以他被捅穿了小肠而收场的。
听程子昂这么说,程砚墨心里有些难受。他很想对程子昂说声对不起,是他忽略了他,可话到嘴边,程砚墨又变得沉重起来,怎么都掀不开嘴皮子。
“我是担心你这样玩下去,会闹出事。”程子昂是个爱惹事的性子,程砚墨能护得了他一次,还能护他一世不成?
程子昂撇撇嘴,“能出什么事。”
“走吧,回去,我困了。”
程砚墨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又重新戴上,这才将等候在车外的司机叫进来,让他开车送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