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佑庭掐住顾西晴的胳膊,“你觉得我会信?我回去再跟你算帐。”
顾西晴不肯走,她不能就这么把沈知意扔给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带给沈知意伤害的男人。
顾西晴站在原地不动,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傅绍琛,昂着一张小脸,“傅绍琛,你放开知意,我会找她男朋友过来把她接走的!”
顾西晴满心着急沈知意落到了傅绍琛的手里,根本也不会注意到此时,傅绍琛的眸光里那抹能杀人的寒光。
但慕佑庭捕捉到了,他索性一把抱住顾西晴,冷着一张脸,“我看你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别人呢!”
顾西晴被抱在慕佑庭的怀里,还在挣扎,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沈知意,羊入虎口,还是在她答应了顾明城要好好照顾沈知意的情况下。
但她的挣扎在慕佑庭的面前,简直就是小鸡和老鹰的较量。
没多久,她就带着不甘心和不放心,被慕佑庭强行带出了酒吧。
此时,在他们的身后,沈知意仗着有千杯不倒的顾西晴在,放肆多喝了两杯,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酒量。
现在喝得迷迷糊糊,眼睛都是半眯半睁。
但还有残留的一丝意识在,她知道自己现在躺在一个宽厚的胸膛上,这个胸膛很暖,也宽阔,不知道为何,她觉得钻入鼻尖那股淡淡的味道很熟悉。
她疑心自己喝倒了,在做一场迷糊的梦,一旦有了做梦的意识,沈知意就开始胆大了起来,再加上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都在压抑着,像是积累的洪水,一下子有了发泄的途径。
她抡起小拳头锤了锤像是结实的墙一般的胸口,努力推搡着问,口齿不清地问,“明城哥呢?”
耳边是轰隆的音乐声,她问了好几遍,还是没人回应她。
她又问,“西晴呢?”
还是没人回应她。
她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受力,然后又回到了那个胸膛里,她半眯着眼睛,眼睛里像是蒙住了一层烟雾,她只看到一团黑影,笼罩着沉重的气息,让人恐惧。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害怕,她挣扎着要去找顾明城和顾西晴,可是脚步打颤,她张开嘴巴,叫着顾明城和顾明城的名字。
还没叫一两声,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她的嘴巴,呜咽的声音从她的唇角溢出来。
再然后,她能迷迷糊糊记起来的就是踩在了云端般的漂浮感。
她还想说话,可是喉咙像是堵住了什么一般,她的意识很沉,像是一块石头沉入了大海。
时间过了一会儿,她才做了第二个梦,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在大海里游来游去的鱼,在樵石间自由自在穿梭着,突然,一条大鲨鱼盯着她游了过来。
她害怕地一直想要逃离大鲨鱼,她害怕得呼吸都开始要窒息,可是她是一条鱼,在海洋里应该是如鱼得水,不应该感到窒息的感觉。
她拼命地游,拼命地游,可是她不管去了哪里,总是摆脱不了大鲨鱼,然后大鲨鱼张开了血盆大口,吞没了她。
太疼了,她明明被大鲨鱼吃掉了,还是能感觉到那种疼痛。
疼痛之后,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意识回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动了动身子,浑身的疼痛,就像是梦里被鲨鱼吃掉了一样。
宿醉放肆后,脑袋里残余的疼痛,让她缓了一会才缓缓清醒了过来。
环视了一周后,她发现眼前的地方是一个酒店。
一个装修得很好的酒店。
她怎么会在酒店,难道顾西晴把她带到了酒店。
她的头疼,身子疼,闭着眼睛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到自己是怎么到的这家酒店。
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低了低头,瞬间,她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被子下面,她的身上没有穿衣服,连睡衣都没有。
脑袋嗡嗡地想着,有股气血涌上了一下子冲到了脑袋,就算是顾西晴带她过来,她不应该是什么都没穿,而且身上的疼痛。
她不是没有经验,昨晚…
可是她最后清晰的记忆是和顾西晴在一起的,后来就变成了一堵墙。
不对,那不是墙,是一个怀抱。
耳边传来淅沥的水声,她慌地回了神,找地上凌乱的衣服。
衣服刚穿好,水声就停止了。
她还没来得及出去,浴室里的人影就走了出来。
她余光瞥到一个穿着睡袍高大的身影。
这个身影她化成灰都认识。
是傅绍琛。
她的心惊得发颤,傅绍琛怎么会在这里?
她昨晚确实是和顾西晴在一起的没错,怎么变成了傅绍琛?
顾西晴不会让傅绍琛带走她的,这点她很确信,除非,顾西晴也发生了什么。
尽管情况很尴尬,但沈知意还是很担心顾西晴,犹豫了一会儿,问出口,“西晴呢?”
傅绍琛对上她的视线,漆黑的眸色沉了沉,“这个时候,你还知道关心她,她和佑庭在一起。”
原来是和慕佑庭在一起,这样沈知意就安心了。
如果是慕佑庭的话,傅绍琛出现在海城并不稀奇。
沈知意咬了咬唇,不过傅绍琛趁人之危的行为也太混蛋了。可是毕竟昨晚喝醉了,她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指责傅绍琛,她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立场。
她现在很混乱,心很混乱,脑袋也很混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局面,也不会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明城,但是,这个时候,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不想看到傅绍琛。
她迈开了腿,摆出了离开的动作。
“就这么走了?”
身后传来傅绍琛冷冰冰的声音。
这种冷冰冰的声音像是一座冰山一样笼罩着她,她觉得冷,也觉得害怕。
五年了,她平静的生活里再也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害怕过,那种感觉,她很排斥,一点都不怀念。
她定住了身子,抬头身子有些微的颤抖。
她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他好整以暇的模样,黑色的睡袍让他整个人的气息更加的压迫和冷沉,微微敞开的睡袍露出小半肌肉分明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