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什么大总裁偏执的通病,沈知意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眼前的男人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肯放她走。
或者说,他是真的不想让她去救徐慧茹她们,报复性地眼睁睁看着她失去她生命中的两个重要的人。
毕竟傅绍琛都想要把她逼上死路。
沈知意的心被一刺,就是因为苏宛容当年因为她断了双腿和舞蹈事业,她足以用性命相抵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现在苏宛容的腿好了,他可以不用那么恨她了吧!
沈知意张了张嘴,刚想说出苏宛容双腿恢复的消息。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傅绍琛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电话号码,手臂仍撑在门板上,滑动接听了电话。
对面模模糊糊的男声从听筒传来,沈知意辨不清内容。
只见半分钟之后,傅绍琛眉目舒展。
“我知道了!”
简短利落的一句结束语,傅绍琛挂断了电话。
沈知意等着傅绍琛电话挂断刚想继续前面的话,傅绍琛径直越过了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将将铺满整面墙的电视机屏幕上娱乐新闻的主持人煞有其事地播报着一条新闻,“今日在傅氏集团的私人医院传出消息,傅太太不慎流产,傅大少现身医院。”
说时画面切换到“傅绍琛”护着“沈知意”离开的场景。
主持人的声音仍在继续,“傅太太嫁入傅家三年,终于怀有一子,如今流产,着实令人惋惜,不过傅大少有回应说,这次流产对太太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打算出国修养一段时间,不难看出傅大少和太太是恩爱有加,两人的关系亲密也着实让人羡慕。傅太太也算是苦尽甘来。”
沈知意盯着电视屏幕,一脸的疑惑和惊诧。
她和傅绍琛好好的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私人医院。
那两个和他们的相仿的身影根本不是他们。
可是她知道这条新闻能发出来,肯定是傅绍成的授意,而这条新闻一旦发出来,做出她流产的假象,徐慧茹和顾慕安都会得救。
傅绍琛既然能放出这样的假象,说明他已经做到了滴水不漏。
不一会儿新闻播放结束,傅绍琛关了电视。
电视屏幕暗了下来,沈知意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微颤,“为什么?”
她根本没有想到傅绍琛会帮她这一把,她原本以为傅绍琛能放她走就已经是万幸。
傅绍琛放下遥控器,挺直了身子,深邃的目光凝在沈知意的身上,声音淡淡,“沈知意,你简直蠢得可以,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沈知意闻言愣住,她怎么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思她向来都捉摸不透。
不过,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去圣托里尼那一趟本就是为了挽回傅家的名声,但最终也没成功,那么这一次傅绍琛帮她,制造她流产的假象,趁机树立傅绍琛爱妻的正面形象,又能暗地里保护好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圣托里尼那件事情追根到底也是她有错,本就心里有愧。
沈知意犹豫看了傅绍琛一眼,语气有些愧疚,“我知道,圣托里尼那件事就算是我为了救我妈,贸然离开,让你难做了是我不好,如果这次我可以帮你弥补,挽回你的形象的话,我会好好配合的,但是前提是要保证我妈的安危。”
傅绍琛听出她的意思,敢情她以为他忙活了这一通,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她真的是蠢得可以,反正他做了什么,她都觉得他别有目的。他气得咬了咬牙,下颚线绷得紧紧,淡漠地从她的脸上移开了视线,冷嘲一声,“你知道就好!外面的人现在都知道你在国外,这几天好好在别墅里待着,别总想着出去。你妈她们现在是没有风险了,但是宋政博还没有松开放她们走,要是戏演砸了,后果你自己想!”
沈知意后果有多严重,她当然知道,她捏紧了拳头,语气坚定,“你放心,我不会搞砸的。但是你要派人看着宋政博那里的情况。”
这对于傅绍琛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在气头上,淡漠嗯了一声。
沈知意见他答应帮忙,松了一口气,在这个节骨眼上,傅绍琛肯出马是万幸的事情,她不过是帮他挽回些名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沈知意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一下,这一放松,从感觉到了饿,肚子咕噜叫了两声。
沈知意有些尴尬抿了抿唇,视线扫过茶几上的那一晚银耳羹,咽了咽口水。
说不定这银耳羹不过是傅绍琛吃的,她刚又和傅绍琛闹过,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忍着饿。
傅绍琛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胸腔闷闷沉沉,也不开口,端起银耳羹,迈开步子走到门口。
沈知意眼看着银耳羹被端走,果不其然傅绍琛不会对她那么好,眼神沮丧暗了暗。
傅绍琛走到门口,有些于心不忍,沈知意怀着孕,最近又奔波遭了那么的罪,身子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他虽气她,但终于还是将银耳羹留在了门口的橱桌上,背对着沈知意,“这银耳羹芳姨做的,冷了,你吃吧!”
沈知意听到芳姨的名字有几分激动,她从去了圣托里尼就没再见过芳姨,芳姨平时待又那么好,不禁激动道,“芳姨来了?”
傅绍琛脚步微顿,不过两三秒,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似乎多和沈知意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沈知意习惯了他的冷漠,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走了几步,端起银耳羹,好在银耳羹还温热,她这时胃口极好,捏着勺子,没几口就吃进了肚子。
芳姨做的银耳羹,沈知意少说也得吃了百八十回,这碗里银耳倒是滑顺入喉,只是这味道,与芳姨往常做的味道稍许有一些差别。
但具体什么差别,沈知意又说不上来,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说不定,食材用料与别墅那里有了不同。
沈知意没有放在心上深究,不消多久,银耳羹就见了底,她是吃饱了,神经又这么一放松,困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近乎睁不开眼睛,几经努力还是避免不了汹涌的困意,只要回到了床上。
松软的床垫更是助长了沈知意的困意,头沾上枕头,刚闭上眼,没几秒,就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