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闹钟铃铃响着,沈知意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起床,但想起宋潇已经开除了她,她已经没有了去公司的必要。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赖了一会,才起了身。
后天是霍苓淑的生日,她本来计划今天下班后去挑衣服,现在想来有了大把的时间。
往常这个时候,傅绍琛还是会打一笔钱给她,名义上不想让沈知意挑的礼物太寒碜。但昨晚他们那般场面,傅绍琛明确说,不会再给她一分钱,她也没奢求什么。手里的大钱没有,可是毕竟这几年的吃穿住用度,傅绍琛还是大方得很,所以她这几年的工资攒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钱。
换好衣服,画了一个淡淡的妆,沈知意开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商场是枫城数一数二的高档商场,专卖些价格不菲的奢侈品。但同时这家商场也是傅家旗下的商场。
沈知意将车子停在车库,上了楼。
沈知意事先做了功课,四楼新入驻了一家专做珍珠的品牌还不错,于是直奔了四楼。
她刚挑好一款珍珠项链,准备付款,没想到门口走进叶思思的身影。
叶思思戴着一款黑色的Dior大框墨镜,堪堪遮住了脸颊受伤的地方。
微愣住的叶思思也没想到会遇到沈知意,纤细的手臂抬高,推了推墨镜,带着几分的轻蔑的笑溢出声,“沈小姐,真是有闲情逸致,打了人还有心情出来购物。”
叶思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敞荡的店面,人人都能听得清。
导购,收银纷纷将探究的视线落入沈知意的身上。
叶思思被打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昨晚热搜都被撤得彻彻底底,还毕竟还有余波在。
沈知意并不想搭理叶思思,从导购手里接过包装好的项链,正打算离开。
叶思思见自己不被重视,摘下墨镜刻意落出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掏出钱包里的黑卡扬了扬,对着后面跟着的Allen说,“这里的珍珠听说不错,给我多买点,磨成粉抹在脸上,兴许对我这伤口有点用。”
这家珍珠品牌源自国外,都是精心培育养殖出来的珍珠,单一颗都价格不菲,如今叶思思要买一堆磨成粉,这股豪气让导购的眼神都亮了起来,走了过来,躬腰,语气讨好,“叶小姐,您请坐在这里稍作休息。”
沈知意的视线掠过那张黑卡,这样级别的黑卡,全枫城的持有者寥寥无几,叶思思能攀上的,并且此刻要现出来耀武扬威,这张卡的持有人,不难排除。
嘴上说着不会给她一分钱的人,对旁人倒是大方得很。
沈知意拎着包装绳的手指收紧,但与傻瓜置气气得还是自己,沈知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叶小姐,趁现在还有机会多用点。”她俯身靠近叶思思,声音低低,“说到底,我该感谢你,你虽然贵了点,可比外面无目标卖身的干净多了。”
叶思思的脸霎时黑了下去,她不是能忍的人,昨晚的热搜莫名其妙被撤,各类涉及到打人事件的词都成了敏感词发不上去,傅绍琛的态度冷淡得也让她心有不甘,如今,沈知意还若无其事站在这里,还气焰嚣张和她说了这番话,叶思思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齿,崩起了脸,顾不得是在公众场合,“沈知意,你少在那里得意。要多珍惜机会的人是你吧!到时候你要是被一脚踹开了,我倒要看看你那不成器的亲爸继母,和你那有病的妈刚怎么办?”
沈知意黑瞳收缩,脸沉冷到底,“叶思思,没脸没皮的人我见过,愚蠢的人,我也见过,但是没脸没皮又愚蠢的人,你是第一个。你不愿同你计较,因为我可怜你,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某一个,但是你是唯一一个位置还没稳,资历那么低还自不量力挑衅我的人,叶思思,你要玩是吧!那我陪你玩?”
叶思思大概不知道徐慧茹是她的底线,沈知意如何被冷嘲热讽,她都可以不在意。当时如果不是沈豪君和程景丽用徐慧茹要挟,他们设计她和傅绍琛的那场戏,她不会陪着忍着委屈演下去。如今,叶思思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尊重徐慧茹,沈知意不会再若无其事忍下去。她不是傅绍琛的筹码,可终有人是,剔除一个叶思思绰绰有余。
叶思思被沈知意脸上阴沉坚决的表情吓了一跳,但很快竭力平静下来,“呵,就凭你。沈知意谁不知道,如今傅家和沈家你都不受宠,就还想搅出什么风浪?”
沈知意不怒反笑,但那笑淬了森森寒意,“叶思思,那你就等着看吧!”
话落,带着嘲讽的视线扫过叶思思,转身利落走了出去。
叶思思跺了跺脚,咬着牙齿,竟然被沈知意浑身散发的寒意惊得一惧,最后一句话让她慌神不少。
身后的助理Allen惴惴不安拎着一袋子珍珠捧到叶思思的面前,“思思,你看这些够不够?”
叶思思正鼓着气,如今看到这袋子珍珠,横竖不顺眼,“什么够不够?数数都不会?我要是这种小事都做,我请你来干什么?”
Allen看了一眼鼓囊囊的袋子,忍着道,“那思思我们回去吧!”
叶思思皱眉,还不解气,手一伸,将装满珍珠的包装袋打在了地上,“走什么走?刚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眼睛瞎的吗?看不见?怎么当我助理的?”
顷刻之间,包装完好的珍珠,一小包一小包掉落在地上,撞击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造出不小的动静。
店里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帮忙。
这样的刁难对于Allen来说,不是第一次,他似乎习以为常,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平静道,“对不起,思思。下次不会了。”
说完,就立马弯下腰捡起一包包的珍珠小心往袋子里放。
店里的导购也看不下去,蹲下身子帮着捡起。
叶思思冷着一张脸,讥讽的视线扫过蹲在地上的几人,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