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蔓发了话,沈豪君也给自己台阶下了,再闹下去免不了更难看,全场没人再说话。
等了没多久,傅绍琛安排的人就过来了,在傅绍琛的指挥下把徐慧茹从酒窖里带了出来。
沈知意这才放心和傅绍琛回了别墅。
尽管沈豪君不乐意,可还是没有办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徐慧茹被带走。
自己手上的唯一的筹码被抢走,还受了如此屈辱。
傅绍琛一行人刚走,沈豪君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这一闹腾沈豪君没了胃口吃晚饭。
程景丽思来想去还是端了些饭菜,送去了书房。
沈豪君闷着头一脸不悦坐在书桌的后面。
程景丽见状不免心疼,她从小没读过什么书,又是思想闭塞的小乡村出身,脑子里的思想顽固的思想根深蒂固,她觉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人,就是老公为大。
尽管她这嫁的也不够光明磊落。
此刻,程景丽看着沈豪君忧愁,仿似这忧愁压在她的心上,她放下饭菜,走到沈豪君身后,轻柔按着他的太阳穴,“豪君,没事吧?”
沈豪君也是大男子思想,好面子,他刚又受了那番屈辱,加重了口气,撑回颜面,“这些事情你也掺和不了,把家里的事情伺候秩序,别一天到晚出去打牌。要是你今天在家,能让沈知意那丫头闹成那样?乐昕什么都不懂,你当妈的,能不能操点心?”
程景丽垂了垂头,也没停下揉太阳穴的动作,“我哪想到那丫头今天闯上门了,到底是哪个多嘴的泄漏了消息,要让我知道非得把他舌头拔下来。”
沈豪君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都被带走了,那丫头不更是肆无忌惮了。”
程景丽不满道,“那丫头也不知道随了谁,这幅虎样子,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野种就是野种,你在傅家低眉顺眼的时候,她帮你说一句话了吗?非但一句话都没有说,还等着看笑话呢!我们乐昕就不一样,在一旁心疼得不了了,要不是我拦着,非得你讨个公道。那丫头,身体里流的不是你的血,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奇怪。”
沈豪君眼底一慌,“这件事不是让你别提了吗?”
程景丽不甘愿停下动作,“豪君,我是替你不值。徐慧茹当年做的事情,你气度大忍了,我可忍不了。呵,那丫头,还成天宝贝她妈宝贝得不了,也不看看她妈是什么样的德行。”
“够了!”沈豪君锤了锤桌子,心虚怒喝道,“这件事我说过,不要再提了。说漏了嘴,我要你好看。”
程景丽见沈豪君这般发怒的样子,委屈站在了一旁,没多时,抹起了眼泪,“你是不是对她还余情未了呢?我带着乐昕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多少年啊!你没钱的时候我就跟着你,我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吗?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了你一个人,你说你当年娶了徐慧茹是为了前途,我忍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你什么忙。可你现在不需要她徐慧茹了吧!你要是心疼她,我….我可忍不了。”
沈豪君舒缓了眉目,放柔语气,拉住程景丽的胳膊,半哄道,“我要是心疼她,能听你的,把她放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酒窖。我知道你这些年跟着我,受苦了。你和乐昕我哪样不是有求必应啊!亏待你们了吗?”
程景丽摇了摇头,“豪君,我知道你对我和乐昕好。现在乐昕也大了,那丫头和我们沈家也决裂了,不如把乐昕嫁到傅家去。乐昕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沈豪君沉吟片刻,“你以为傅家这么好拿捏,你想把谁嫁进去就把谁嫁进去,要是真这么简单,哪还轮得到我们沈家。”
程景丽顿了几秒,“当年那丫头能嫁进去,也不是亏了我们帮忙吗?如果同样的方法,用在乐昕身上。”
沈豪君摆了摆手,打断了程景丽的话,“妇人之见,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把乐昕带好了就行。”
程景丽见沈豪君态度坚决,也没再说下去,倒是打算盘在心头,久久不散,她松开沈豪君,心不在焉道,“先吃饭吧!别等凉了。”
沈豪君看了程景丽一眼,“你先出去吧!”
程景丽点点头,“嗯,晚点我上来收碗。”
沈豪君身子微微后仰,视线落在蒙黑的窗外,外面还飘着细雨,卷成了一团。
他生在一个偏远的小乡村,除了贫瘠一无所有。
他的父母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只会埋头苦干,倒腾地里的农作物,可一年到头,也倒腾不出什么来。
他有记忆以来,一大早清晨就得起来割猪草,喂养家里养的几头猪。
好在他争气,上学以来,回回考试都是班级第一。
他的父母见他学习好,不用再管家里的活计,让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他们谁都没有说开,但他们都知道,那个如地狱一般疾苦的小乡村,如果有一天能走出去,就一定不要留下来。
程景丽是他的小学同学,不起眼,黑黝黝干瘦的一个女孩子,和他差不多的出身,但待他很好,忙里忙外,各种殷勤,他刚开始看不上程景丽这种女人,很排斥她。
有次,他被校里的人欺负,程景丽发了疯帮了他,还受了点伤,他就改观了。
谈情说爱谁都会,可豁出了命地去爱的人并不多。
至此后,他就没再排斥程景丽,但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说破。
况且,以他这样的条件,就算跳出农门,也都是低到泥里的出身,能配上什么条件好的。
直到他来枫城上大学,认识了徐慧茹。
徐慧茹和他是两个截然相反世界的人,她善良,她端庄,貌美又有才华,比程景丽的条件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程景丽小学毕业就没再念书了,她的成绩本就不好,又是女孩子,被早早催回去帮家里干活。
后来,程景丽留在老家,进了一家服装厂,赚钱一边贴补家用,一边供沈豪君上大学。
沈豪君在枫城,离得老家很远,自然可以掩藏身份,当作那个贫穷的家境不存在,也当作那个程景丽不存在。
他和徐慧茹是大学同班同学,他有意接近徐慧茹,但又拿捏尺度,不越矩。
那时的徐慧茹刚和家境相当的男朋友分手,遇到了贴心又老实的沈豪君,单纯的千金大小姐沦陷其中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毕业后,沈豪君说服了程景丽,又打掉了程景丽肚子里当时的一个孩子,如愿后顾无忧,顺利娶了徐慧茹。
再后来,他借着徐家的势力步步高升,才混到现在这样的成绩。
尝到了金钱与权利的好处,他又怎么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