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自己点,不用跟我客气。”惜墨默默地将她们刚才在车上说的,觉得好吃的,点好了,又看向她们,让她们继续点。
四个助手们纷纷笑了起来,扬言不会跟副总监客气,她们的志向可是吃穷岑副总监。
惜墨微微一笑,等菜品都点好,也上齐后,大家都开始开动,却见惜墨默默地坐在一边,没有动的意思。
“副总监,你怎么不吃啊。”
“对啊,这里的火锅真的很好吃的,你尝尝。”
她们纷纷关心着,但惜墨的心情实在沉重,完全没有吃的谷欠望,但又不想在这里,让她们放不开,索性站了起来:“我胃口不是很好,过去端一杯酸梅汤开开胃,你们尽情吃,不用管我。”
别管她这是不是借口,但在这时还是很管用的,几个助手表示关心后,她说着没事,转身离开。
惜墨往酸梅汤所在的地方走过去,却在经过转角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贺先生,首先恭贺您的店铺十五周年店庆,祝您生意兴隆啊。”
这声音……
惜墨忽然觉得很熟悉,猛地也想不起来,就顿在了原地。
她在脑海里不停地搜寻着,这才想起来,明爵介绍给她的私家侦探,可不就是这个声音吗?略带几分外籍华人的腔调,语速很快,倒是让人印象深刻。
因为在电话里聊过,再加上凌非可是关乎着自己生父母消息的重要人物之一,所以她对凌非的声音印象还是很深的。
还真是巧。
她和凌非是通过明爵认识的,但也仅限于电话的交谈,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不管怎么说,她都已经听出了凌非的声音,上前打个招呼总是应该的。
她想着,就要上前,却听到凌非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我找您,主要是因为十六年前的新闻。”
十六年前的新闻?
最近凌非应该是在查她的事情,而十六年前,正好和她被顾家收养的时间对上。
所以,这个新闻,是事关她的身世吗?
想到这儿,惜墨顿住了脚步。
角落里一个座位上,贺记的老板贺亚书,和凌非相对坐着,听到凌非问十六年前的事情,有些不耐烦地挥手:“十六年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能记得?”
他扫了一眼火锅店内,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暗沉:“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改行了,早就不是记者了。”
这些话并没能说服凌非。
做私家侦探这一行,凌非见过太多的人情世故了,贺亚书这种态度,其实还是很好的。
他继续说道:“但是,据我所知,十六年前,你势头正强,是驻外记者,更是战地记者,只要是国际要闻,有三分之一的都是你报道的。”
“你的事业明明如日中天,那为什么在那一年之后,突然就从新闻界消失了?”
贺亚书没想到凌非将他的生平事迹调查得这么清楚,显然就是有备而来,他猛然坐起,眼里都是防备:“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做记者那一行,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该不会是以前得罪的人,现在来找他算账?
凌非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依然很平静认真地说明自己的来意:“你不用这样激动。”
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了,不过看着没什么奇怪的,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在贺亚书稳下情绪,重新坐下来后,凌非才说道:“我对贺先生只有敬意,没有恶意。”
当时的贺亚书,可是一个风云人物啊,战地记者,那就是用生命在报道着国际战场上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
这样一个人物,如今却是屈居在这火锅店里。
“我这次来,是因为查案,了解到一件事情和您有关,所以抱着侥幸心理找来,希望您能够帮我一个忙。”
贺亚书也是个明白人,从凌非的态度中,他能够看出,凌非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恶意。
但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一件事情找上他,这就有点儿奇怪了,贺亚书很是好奇,很快问道:“哦?什么事儿和我有关?”
凌非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着:“据我所知,您的最后一次报道,是在美国休斯顿,报道了一起交通事故,而这起交通事故的新闻,却只留下了一段简短文字,没有留下任何的照片影像和后续报道。”
他说着,双眼都没有离开过贺亚书,一直注意着贺亚书的神情变化:“我很好奇,这档新闻应该是被人刻意压制住了,不让报道吧?”
“也是这次以后,您离开了新闻界,彻底从当时的新闻界洪流中,脱身而出。”
贺亚书脸色惨白。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他今天再一次有了深刻的感悟,他就不应该顺着凌非的话问下去。
当时……
贺亚书连想都不敢想,站起身来,做出“请”的动作,很是不友好:“凌先生,麻烦您离开我的店,我不欢迎您!”
还说不是居心叵测。
一切的友好、善良,不过是在揭露某些真实案件背后的事情罢了。
凌非可是时刻注意着贺亚书的动静,他清楚地看到,贺亚书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终变得惨白。
他微微挑眉:“贺先生,我无意去揭您当时的伤疤,但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麻烦您告知详情,好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贺亚书压低着声音,透着浓浓的抗拒,“凌先生,麻烦您离开。”
贺亚书再一次发出逐客令。
凌非当侦探的时间也不短了,直觉告诉他,贺亚书一定在隐瞒什么,而被隐瞒的这些事情,恰恰就是他想要的,也会成为破解惜墨身世的关键点。
但是,贺亚书很抗拒,什么都不说,只是重复着不知道,凌非总不能撬开贺亚书的嘴,心里很无奈。
再加上贺亚书的严词厉色,他只好站起身来:“希望贺先生不要介意,我并无意为难。”
惜墨就站在旁边听着,也是一头雾水,但两人的交谈显然已经结束,她也没有再停留,走上前去。
凌非刚站起身,离开座位,却见一个高挑的美女朝他款款而来,也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那是他最近的托付人——岑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