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骞今天发现惜墨送孩子,就向幼儿园的老师问了孩子的情况和监护人,但并没有拿到孩子的照片,所以顾烬言也不确定哪个才是昨天晚上透过穿墙透视器看见的小孩。
此刻,岑唯念望着惜墨,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那张小脸,和顾烬言小时候照片里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顾烬言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的情绪在不停翻滚……
“妈咪……”岑唯念看到惜墨,小脸绽放笑容,下一秒,看到惜墨的手被顾烬言抓着时,不停地在老师的怀里扭动着身子,“我要下去,下去!”
幼儿园老师也是抱不住他,加上家长就在面前,只好将他放下。
念念落在地面后,翻出书包里的铅笔,一转身,用力地扎向顾烬言的大腿。
顾烬言哪里会防备一个孩子,呆愣时竟然被狠狠刺中了,尖锐的笔尖,不亚于针尖,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惜墨也傻眼了,一把将念念拉到一边。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做,眼看着儿子挥动铅笔再次往顾烬言扎去,她大叫一声,急忙握紧他手腕,将他箍在怀中:“岑唯念!你这是干什么!”
“打他,我要打他!”念念没有因为惜墨的喝骂而停止,拼了命地朝顾烬言拳打脚踢。
短短的手脚,已经挨不到顾烬言的裤脚,但他还是一脸倔强。
顾烬言愣住了,他不知道这个小班的小孩怎么会这么暴力,好像和他有仇一样,第一次见面就喊打喊杀。
他凝眉蹲下来,仔细看着孩子的表情,很想问问,是谁教他打人的。
惜墨又气又急又担心,眼见呵斥都不管用,脑子一热,抓起念念就狠狠在他屁股上抽了两巴掌:“岑唯念,是谁教你打人扎人的?!妈妈和奶奶是这样教你的吗?”
“哇——”
被打了屁股的岑唯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惜墨一心疼,不由放开了手。
就在惜墨手刚松时,念念转身翻出书包里的书本铅笔橡皮和拼图玩具,拼命地朝顾烬言的身上扔去。
“坏人!不准欺负我妈咪!我保护妈咪,帮妈咪打坏蛋!”
听着念念的话,惜墨这才知道,原来儿子今天近来的暴力行为,都是和网络上那个视频有关。
儿子亲眼看到那个坏人总监欺负妈妈,就把所有对妈妈疾言厉色的男性都当成了坏人,生怕妈妈受欺负,所以才这么无礼粗暴。
而儿子对男性有这样偏激错误的认识,可能也和单亲家庭有关,这让惜墨更加内疚。
惜墨不觉地红了眼,拾起念念扔在地面上的东西,将念念抱在怀里,看向顾烬言。
“抱歉,顾先生,我替我儿子向你道歉。但是我不希望任何人调查我和我儿子的隐私,我们母子回国,只是想平静的生活。念念很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再靠近他。”
说着,抱起儿子,提起书包,再不看顾烬言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她眼里朦胧的水雾,顾烬言的心一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攥起。
追寻了她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国,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
她果然避他如洪水猛兽,三年前躲的远远,三年后拒人千里……
他又悲又怒:“好,我可以不靠近你们,只要你告诉我,岑唯念的父亲是谁!”
惜墨突然站住了脚步,双手颤抖得几乎要抱不住孩子。
她看了一眼念念,儿子的容貌完全继承了父亲,只要看过顾烬言童年照片的人,都会有同一个念头:这孩子和顾烬言绝对有血缘关系。
可是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这是顾家的孩子,就是向全世界证明她当初勾引了哥哥,还生下了哥哥的孩子。
她也不敢承认,否则顾家的血脉牵涉到继承权,谁知道这孩子会触及谁人的利益,又会被谁利用……
她更不能让任何人把念念从她身边夺走,因为她除了孩子,一无所有了……
她咽下苦涩的泪,决然道:“和你无关,求你放过我们!否则我会报警!”说着,头也不回地逃出了顾烬言的视线。
顾烬言死死克制住自己跟上前的冲动,抿得嘴唇发白。
直到惜墨和念念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站在顾烬言身后不远处的邵骞,听见二人这番对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看见幼儿园就要关门,急忙拦住送念念出来的老师。
“这位老师,请稍等。请问,刚才那个小朋友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年轻的幼儿园老师对邵骞这样身穿名牌西装、斯文有礼的男士没有什么防范之心,便微微笑答:“哦,你是说岑唯念小朋友吗?他两岁半,生日是二月十四号。因为比较特殊,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二月十四号……”顾烬言突然回过头,重复了一句。
他和小惜出事那天,是五月底。
假设那天她怀孕了,加上孕期九个半月,预产期恰恰就是次年二月中旬!
原来念念是他和小惜的孩子!小惜给他生了个儿子!
顾烬言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灿烂,转身回到车上,朝邵骞开口:“去小姐别墅!”
刚才幼儿园门口发生的事情,邵骞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知道,那岑唯念绝对是少爷和小姐所生的儿子,可是人家妈妈都不承认啊!
“那个,少爷……”邵骞壮着胆子说道,“刚才小姐单方面下了‘禁制令’,不让您靠近他们母子,何况,你连一点证据都没有,她怎么可能承认?你这么去,要吃闭门羹的……”
顾烬言眉头一皱,瞪了邵骞一眼。
可是他激动的心情,也被邵骞泼了一盆冷水,冷静了下来。
说的不错,惜墨是个倔强的丫头,她只要一口咬定孩子不是顾烬言的,那么顾烬言的靠近,就构成了骚扰罪,只要一个电话,警察就得来。
顾烬言咬了咬牙:“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想知道她一个人在国外东躲西藏避开我,又怀着身孕,是怎么过来的……我欠她的,总要弥补……可她却把我当贼一样防着!”
“小姐和从前不一样了,”邵骞也不禁对惜墨心生一丝佩服,“单亲妈妈最不容易,何况是身在异国他乡?她对孩子生父的身份保密,原因不过是害怕失去孩子吧……少爷,你都等了三年了,不差再耐心等几天啊,最起码让念念消除对你的误会。”
顾烬言听了邵骞的建议,深深呼吸了一下,终于恢复了平素的冷静。
“派人在这个幼儿园周围保护,不准任何可疑的人靠近念念。明天一早取他的DNA样本,我要小惜,也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