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可不知惜墨的心思百转千回,他只了解字面上的意思,当即皱紧眉头,很是不高兴,奶声奶气地控诉:“爹地你骗人,如果爷爷是鸟,那爹地和我肯定也是鸟,可我们为什么不会飞。”
说罢,他一副‘你别以为我小就可以随便欺负我’的大哥大模样,顿时逗乐了顾烬言。
顾烬言抱他抱得更紧:“念念真是爹地的宝贝,不过爹地和念念不能飞,我们要一起保护妈咪,不是吗?”
念念一听,连忙点头:“对,我们要一起保护妈咪!”
顾家老宅。
晚饭过后,沈洛诗正要起身,注意到尚毓秀朝厨房看了眼,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起身。
婆媳两人一同进去厨房,一个拿水果,一个切,分工很是明确。
尚毓秀柔声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我和洛诗就可以了。”
注意到佣人们都退出厨房,周边都没人时,沈洛诗才开口问道:“姨妈,有什么事情吗?怎么神神秘秘的?”
尚毓秀顿时皱起眉头,沈洛诗察觉出不对,想起刚才自己的称呼,连忙道:“妈,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一下子叫了二十几年,一时有点改不过口来。”
见她认错态度不错,尚毓秀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低低道:“你如今已经嫁给煜臣了,称呼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得改过来,不然让别人听到了,指不定掀起什么风浪。”
沈洛诗点头称是,随而把话题拉回原点:“妈,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你没回来前,顾烬言往老宅打了电话,要带惜墨和念念回家吃饭。”尚毓秀语气淡淡。
沈洛诗却是不敢相信,眼底得妒恨闪烁不停,手里拿着的橙子几乎都要被捏变形了。
她恼恨不已:“岑惜墨还要不要脸,居然敢登堂入室,她就不怕老爷拿拐杖把她给打出去?”
顾烬言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为惜墨正名,最主要的是,惜墨居然还答应了,看来她还真是看小了岑惜墨的脸皮厚度。
尚毓秀摇头,若无其事地拿过沈洛诗手上的橙子,慢条斯理地切着:“我已经问过老爷子身边的保镖。”
“保镖说老爷子亲自去博纳楼下见了惜墨,虽然时间很短,在车里也不知道谈什么,但老爷子去的时候是怒气冲冲,回来时心情却似乎很不错。”
所以,并不是顾烬言上赶着带惜墨回来,很有可能是惜墨和念念回来,是经过老爷子首肯的。
沈洛诗面色一变,心里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
顾沈两家是世家,她从小也经常到顾家玩,要说嫉妒岑惜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惜墨,粉嫩粉嫩的,打扮得跟个公主似的,最主要的是,身边所有人都说岑惜墨就是个小公主。
不仅仅是她最喜欢的顾烬言把惜墨放在手心上宠,就连不言苟笑的老爷子,见到惜墨也时常开怀大笑。
沈洛诗觉得危机感逼仄而近:“妈,岑惜墨从小就是老爷子面前的活宝,何况她现在还带着个儿子,我们不能让他们再博得老爷子的欢心了!”
一旦老爷子再次站在顾烬言那边,那她和顾煜臣联姻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成为一场笑话。
尚毓秀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面上依旧很平静:“我当然知道,所以找你商量。”
说到这里,她侧头看向沈洛诗,眼神略显锐利:“你和煜臣二人世界也够了,是时候搬回家来了。”
沈洛诗面色一变,心里有点打鼓。
说实话她并不想回到老宅居住,一旦回到老宅,她的很多行为都会受到限制,时时刻刻都得谨记着自己是顾家二少奶奶,得面面俱到。
一旦出现些许纰漏,等待她的也许就是一记重击。
而且,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多少有点不自在,他那双老而精明的眼睛,谁说得准哪天就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但她断然不能说自己不同意的,只能把顾煜臣拉出来当借口:“煜臣在国外自由惯了,要他回老宅,恐怕……”
这也实在是一个难题,她并没有把握说服顾煜臣回老宅居住。
就好像今晚,也只是她回来老宅吃饭了,而顾煜臣则是说公司里有事,并没有同她一起回来。
可谁知道,他是真的有事还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到老宅吃饭而找的借口?
尚毓秀自是清楚顾煜臣的性子,在外面野惯了,心一时半刻也收不回来,能够按照她所说的回国,已经很好了。
她不觉得顾煜臣有什么不好的,而是很深沉地看了一眼沈洛诗,若无其事地道上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得的道理你们该懂。”
关于沈洛诗隐隐透露出的,他自由惯了,有点管不住的意思,却只字不提:“你和煜臣如今已经结婚,我是你的姨妈但更是你的婆婆,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管,该告诉你们的,我也告诉你们了,你们看着掂量就是。”
尚毓秀表现得很开明,沈洛诗却有苦说不出。
结婚短短数日,顾煜臣每天早出晚归的,她一点都没有新婚燕尔的感觉,反而时常有独守空闺,不被在意的错觉。
可是,这些事情她不能拿到尚毓秀的面前说,一旦她打开了这个让尚毓秀管他们夫妻俩事情的开口,到时尚毓秀真要插手,也不能真的站到她这边。
沈洛诗很有自觉,左右掂量了一下,答应下来:“我会劝煜臣的。”
尚毓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切好的水果放到水果盘里,沈洛诗则是适时地端到客厅,婆媳两人看起来相处得其乐融融。
沈洛诗从顾家老宅回到新婚别墅,等顾煜臣回来时,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华灯照亮了许久。
她就坐在客厅里,听到客厅门响起的声音时,头也不抬,直到顾煜臣带着一身酒气在她身边坐下,不停地蹭着她的脖子,意图很是明显。
沈洛诗有点委屈,伸手推着他的脑袋,埋怨道:“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