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何事?”冯诞问道,他也知道和柔然打仗的事情,也听闻高肇挂帅出征,但他并不知道战事已经进行到哪一步。
江沾略微想了想,他将手中的密报递给冯诞,冯诞在他的目光认可下,打开密报来看。
看完之后,惊讶了半晌。
“这,这怎能如此?”冯诞皱紧了眉头,“诞不懂诸多行军打仗的道理,但,也知道‘兵贵神速’这四个字啊!早率兵去到,就是救人于水火当中!”
“侍中所言甚是。更为严重的是,军中颇有怨言,若是长久下去,军心不稳,国之根基危矣!”江沾正色道,“因此,得要早日禀告皇上,让皇上知晓此事。”
“嗯。”冯诞也应该早点让拓跋宏知道,然后定夺,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密报,然后看向江沾,“但,丞相你如今身体抱恙,还是让诞前往禀报皇上吧!”
江沾思忖,这时候太医又进来,然后给江沾做检查,说已经禀告给拓跋宏说江沾醒来的事情。
不一会儿,管家来了,手中还抱着一只鸽子,“老爷。”
江沾看着那只鸽子,认出来是给陆城传信的鸽子,他接过那只鸽子,在鸽子的腿上取下那字条,打开。
冯诞在一旁候着,看着江沾。
江沾看完之后,皱了皱眉,有人刺杀冯妙莲,但还好被陆城化解。
“这,何人来信?信上说的什么?”冯诞问道。
江沾抬眸看他,“右昭仪在行宫中被人行刺,幸亏陆统领及时出现,护得右昭仪周全。”冯诞是冯妙莲的哥哥,他其实有权力知道冯妙莲的近况,更何况,冯诞知道冯妙莲的处境,更有利于冯妙莲。
冯诞听着心中一紧,他看着江沾,低沉一声,“没事就好。”
江沾皱眉,将书信递给他。
冯诞赶紧打开来看。
“沾还是要进宫一趟。”江沾略微想了一下,然后还是觉得要进宫一趟,看看拓跋宏愿不愿意让他出征,将高肇换回来,然后冯诞就在平城中好好辅佐拓跋宏,继续推进改革的事情。
冯诞拉住他,劝道,“丞相,还是诞去吧!丞相太过劳累,真的会熬不住的。丞相千万保重身子。”
他都已经不说“病”这个词,只是说“劳累”这个词了。
江沾想了想,看向管家,“去将我案上的那些竹简拿过来,我与侍中有要事相商。”
“是。”管家听着江沾和冯诞的意思,江沾应该是暂时不入宫,而是冯诞代替他入宫禀告皇上。
如此能争取多点休息时间也是好的。
拓跋宏之所以听到江沾醒来的消息还没有亲自到江沾的府上看他,是因为已经被叫到冯太后那。
冯太后要拓跋宏陪着她听佛经,拓跋宏推辞不过,只能陪着她。
听佛之后,冯太后又与拓跋宏言论改革的事宜,对此,拓跋宏倒是十分感兴趣,并且愿意将自己所想告诉给冯太后,冯太后也愿意和拓跋宏交流意见,支持他继续深化改革。
“朕想改善宗主督护制,这旧制度,令不少百姓怨声载道,尚书仆射的建议,朕有同感。”拓跋宏说道,“朕想五家设一邻长,五邻设一里长,五里设一党长。”
拓跋宏口中所说的尚书仆射,指的是李冲,字思顺,颇有政治才能,另外一方面传闻是冯太后的幕后之宾,对于这样的传闻,拓跋宏向来免疫,知道也当不知道,也不追查。
冯太后听着点点头,看着拓跋宏,鼓励他继续说。
“邻长、里长、党长职责是检查户口,监督耕作,征收租调,征发徭役和兵役。三长享有一定的优待,可免除一人到三人的官役。”拓跋宏想想,道,“此法,为三长制。皇祖母,您认为呢?”
“此法可行。”冯太后道,“思顺乃是地主出身,他能够提出此番建议,实为不易,可赏。”
“是。”拓跋宏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三长制的一些头绪,改天就可以将三长制推行下去,如此,可以改善豪强隐匿人口、逃避租调徭役的现象,而且还可以直接管辖地方基层。
如是,若是发生战争,也能够及时知道人口和征丁情况。
冯太后看着拓跋宏想事情,知道他的心思都已经在改革上。
“你啊,准备如何赏赐思顺?”冯太后倒是问道。
拓跋宏听着皱眉,看着冯太后,“朕会重赏尚书仆射,让他做更多有利百姓,有利国家的大事!”
冯太后笑了,“你啊!”
她轻轻地摇头,然后道,“思顺之兄有女,闺名长华,后过继给思顺,如今就在你后宫中,你既然开始宠幸高贵人,何不雨露均沾,好多添龙嗣?”
拓跋宏眉头皱了皱,“嗯,朕知道。”
既然他这样说,冯太后也不好再说,只点点头。
“那朕先回去了。”拓跋宏起身,“皇祖母早些歇着。”
冯太后点了下头。
拓跋宏离开,赵继虎进去伺候冯太后入睡。
拓跋宏看着周福海,想了下,“去丞相府。”
“是。”周福海抬头看了一下时辰,都已经快到子时,本应该是安寝时候,但是拓跋宏却要去看江沾。
但还没走多少步,有小太监来报,冯诞有要事求见。
冯诞之前才回来就进宫禀告事情,而今又入宫……拓跋宏在御书房中见冯诞。
行礼之后,冯诞直接进入主题,将战报呈上给拓跋宏,拓跋宏看了之后大为惊讶。
“放肆!司徒公这是在做什么!”拓跋宏怒不可遏,他盯着冯诞,“你已经见过丞相?”
“是。”冯诞点头,拱手道,“这是丞相交给臣,叮嘱臣要亲自交到皇上手中。”
拓跋宏稍稍缓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高肇这家伙,真的是不中用!
他看向冯诞,“丞相如今身体如何?”
“看似好转不少,但,脸色依旧惨白,频频捂嘴咳嗽,情况不甚好。”冯诞实话实说。
“朕就知道。”拓跋宏皱眉,看着冯诞,“若是侍中挂帅,可有把握稳定军心,收复失地?”
冯诞听着惊了一惊,他看着拓跋宏,想了下,然后跪在地上,“臣……臣斗胆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