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冯妙莲来了一个口是心非,模棱两可地去否定,“她到底是臣妾的五妹,臣妾怎么做都不会害她。”只是简单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又不是害她。
冯妙莲冲着他笑了笑,舒心地窝在他的怀中,拓跋宏宠溺地微笑,重新将她抱紧一些,“你开心就好。”
她听到拓跋宏的这一句,瞬间心情就像是吃了蜜饯一样。
冯诞那边洞房花烛,冯妙莲这边小温馨情愫滋长,而反观冯妙清和冯袁氏两人那边,可以说得上是有些“凄惨”了——
冯妙清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之后,一直担心冯妙莲对自己下药,虽然不至于让她死,可是,肯定会有一些什么的……
她忐忑不安,直接到了茅厕那抠喉,想着将那之前喝的王八汤给吐出来,可是,都将胆汁吐出来了,也就吐了那么一点。
又猛地灌了自己几杯茶,然后又吐出来,如此反复,神色都被自己折腾得要死,冯妙清累得身子骨都像是被拆了一般,她喘着气,坐在椅子上。
但,身体并没有感觉不适,冯妙清心中怀疑,也许冯妙莲有贼心没贼胆,只是吓唬她而已。
冯袁氏从外面进来,看到冯妙清正坐在那桌旁喘气之后,赶紧过去,“清姐儿,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女人!”冯妙清提及冯妙莲就怒火中烧,她看着冯袁氏,嘴角一扁,委屈万分,“娘,她逼着我喝了那王八汤。”
“什么?”冯袁氏惊了惊。
冯妙清赶紧将事情都给说出来,而且说道,“我并没有往王八汤里加东西,可是我怕她先给我下了毒啊!”
“娘知道了。”冯袁氏思忖一会,她坐下来,“你可有喊府医来给你看看?”
冯妙清怔了怔,是呢,自己怎么那么傻,叫府医过来给自己检查一下不就成了吗?可是她一回来就太紧张,因此立即就自己灌水又催吐……
“你这孩子。”冯袁氏认真端详她的神色,“不过,娘看你虽然疲倦,但脸色还是可以的。你且等着,娘这就给你去叫府医过来。”
“是。”冯妙清听着她的话之后,多了几分安定,就等着冯袁氏去喊府医。
府医很快来了,给冯妙清简单诊脉之后,又经过一番望闻问切,道,“回禀夫人,五小姐,五小姐身子并无大碍,夫人五小姐尽管放心。”
冯袁氏点头,“你退下吧!”
“是。”府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退下。
冯袁氏看着府医离开,快速关上门,然后看着冯妙清,“清姐儿。”
“也就是说,是冯妙莲那个贱人吓唬我的!真是歹毒!”冯妙清咬了咬牙,被府医诊断身子无碍之后,她心情变得很轻松。
冯袁氏声音低沉,而且带着几分阴狠,“那个小贱人着实有些本事,现如今已经将皇上迷得团团转——经过这王八汤的事儿,十有八九,她是怀上了。”
“有了又如何?”冯妙清冷笑,“娘你瞧见了吗?立子杀母,估计是皇上担心太后姑母会逼迫他立太子而杀掉四姐!因此皇上和她现在都瞒着大家呢!”
“如此说来,也是极为可能,不然也不会这样瞒着大家……但,这瞒着始终会被大家知道的,他们在想什么呢?”冯袁氏有几分不解。
“无论他们想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能够借太后姑母的手杀了她,那往后还愁什么?”冯妙清脸上噙着几分笑意。
“说得对。”冯袁氏听着点头,“但要再商榷商榷……现如今天色已晚,你先好好歇着吧!”
“是。”冯妙清没有觉得自己身子不适,因此,她想着先休息,然后再好好想想怎么样能够让冯太后“自然地知道冯妙莲怀上龙子的事情,然后冯太后再让拓跋宏立太子杀冯妙莲”。
冯袁氏又和冯妙清说了会儿话,然后离开。
冯妙清关上门窗之后,换上睡裙轻纱,然后上了床榻,但是就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身上好像有些热,而且腹中好像肠胃不那么舒服……
冯妙清大汗淋漓,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忍得辛苦难受不得不起床。
她捂着肚子难受地走到桌旁,想了想,倒了一杯开水喝进自己的肚子里。
但是腹中的火却依然在燃烧,根本没有停歇下来。
冯妙清咬了咬牙,再次将几杯水喝进肚子里,她暗中思忖,是不是冯妙莲下的药开始起效果了?还是栽在冯妙莲的手中!
她非常害怕会不会腹中生起的是“邪火”,然后失身于其他人吧?冯妙清十分害怕,自己胡乱找来一些清凉药就往嘴里塞。
吃了一大半之后,身上不是热了,而是感觉自己的肚子涨得难受……她忙跑去隔壁的茅厕。
结果,一拉不可收拾,肠子都快被拉出来了可都还没完!
冯妙清眼泪汪汪,整个人疼得难受,两股战战,身体发虚,她扶着一边的梁木,想着要出去,但,才没走两步,小腹又已经有了感觉。
“哎哟!可恶!”冯妙清在心痛骂冯妙莲一百遍,但于事无补,只能一直待在茅厕中……
她原本还想着到后半夜的时候,然后悄悄出去,再来一次大猎时候的“夜游行动”,拓跋宏等人既然都已经喝了她下了药的酒,就应该会有些昏迷,然后受到她的控制和使唤。
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根本是不可能的。
冯妙清这边待在茅厕里熬了一宿……
清晨,阳光万里。
冯妙莲醒来的时候,正瞧见拓跋宏坐在床榻边看书,他兴许是怕冯妙莲醒来之后看不到他,因此坐在床榻上,他又怕自己的动静吵醒冯妙莲,所以那翻书的动作也是十分轻盈。
在北魏,书籍很多都还是竹简形式,官宦人家或者是皇亲贵族,才多一些绢帛纸张做书,而冯刺史府乃是大户人家,因此,纸书就比较多了。
冯妙莲看着他那轻手轻脚的样子,不禁嘴角微微笑,她爬起来,“拓叉叉。”
“嗯?”拓跋宏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冯妙莲,顺手将书合上放到一边。
“你怎么这么早起?难得你放假不多休息一会?”之前他要上朝,每天都是四更天就起来沐浴更衣,然后上朝。有时候前夜贪欢,他就会五更再起,但也是足够勤勉的。
现如今好不容易刚好冯诞和乐安长公主大喜成亲,拓跋宏下诏休朝三日全城恭贺公主驸马大婚,他应该多休息会儿才是。
“朕已经习惯。”拓跋宏微笑地上前来拢了拢冯妙莲的墨发,倾身下来,在冯妙莲的额上落下一吻。
“起吗?”他轻声问,眼神温柔地看她,这两个字,像是夫妻之间的呢喃,也像是爱情史诗中最令人心动的吟唱。
冯妙莲盯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嗯。”
“暂时不。”他却盯着她的眼睛突然说道。
冯妙莲不解。
“先让朕吻一口。”他说道,就要吻在她的眼睛上,吓得冯妙莲赶紧闭上眼睛。
“你眼睛太美,像是繁星一般,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亲都亲不够……朕看着只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他说着抓着冯妙莲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心窝上,“润儿,有没有感受到?”
冯妙莲重新睁开眼睛盯着他,眼神都有些看直了。
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的确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望着他,点点头,笑了。
拓跋宏看她笑容,心情十二万分的好,他抱着冯妙莲入怀,然后又吻了吻。
于是,又是一阵腻歪,冯妙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自己怀孕不方便伺候他,她也有几次提醒他可以去找别的嫔妃,可他宁愿用手。
这家伙,这方面不像是历史上的那些皇帝啊!也不像是历史上的那个北魏孝文帝嘛……
“好了,好了。”就在拓跋宏又要展开攻势就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冯妙莲红着脸抓住他的手,“他们估计都起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玩了。”
“天子放假,睡多一点,有何不可?”拓跋宏嘴角噙着笑意问她。
冯妙莲憋红了脸,嘀咕,“不可以用我说过的话!”
“呵!”拓跋宏笑了笑,缩回自己的手,眼神倒是落在冯妙莲的小腹上,他伸手想着轻轻地去抚,但,又停下,反而是多靠近几分。
他俯身,将头靠近冯妙莲的小腹上,冯妙莲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他。
肚子里的宝宝似是也感觉到拓跋宏的靠近,然后动了动。
冯妙莲顿时一惊,“拓叉叉,他踢我了。”
“是么?”拓跋宏轻声笑,抬眸看着冯妙莲,“真是一个调皮的皇儿。”
冯妙莲伸手,倒是抓了抓他的头发,“是你的锅,你要背。”
“什么锅?这是朕的恪儿。”拓跋宏微笑。
“皇上,娘娘,该起了。”周福海在外面轻声道,他其实早听到里面有低声说话、嬉笑的声音,原本也不想打扰也不敢打扰,但,小厮来传话说,冯诞和乐安长公主都已经起了,就到正堂那准备给冯熙冯袁氏敬茶。
拓跋宏和冯妙莲既然都还在府上,拓跋宏又是乐安长公主的兄长,因此,按照规矩还是应当在正堂里坐上座,等着新人奉上一杯热茶为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