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清看着冯妙莲,心中忐忑不已,她看着那眼前的王八汤,其实也没什么,她熬的这汤是补了一些,但里面还真的没放什么药,只是让冯妙莲虚不受补罢了,然后被问起的时候,她就说“都是为了四姐好”这样。
但现在,没想到冯妙莲竟然要她喝这汤?
冯妙莲应该不会害她的,毕竟拓跋宏就在这里,冯妙莲一要维持府上的脸面,二也不想让拓跋宏知道她们姐妹失和不是吗?
“怎么,不喝?难不成这汤里有什么问题吗?这汤,是五妹你亲手熬的,对吧?”冯妙莲嘴角带着笑容,“五妹,辛苦你为本宫亲自熬汤了。”
“不辛苦不辛苦,四姐真是客气。”冯妙清起身,忙行礼,“您是清儿的亲姐姐,做妹妹的照顾亲姐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嗯。”冯妙莲还是保持着笑容,她想,就是要这样对着冯妙清笑,让冯妙清自己心惊胆战!
拓跋宏眼神一直都看着冯妙莲,眼神从来没有移开过半分,他看着冯妙莲说话的小红唇一动一动,嗯,她的口脂真好看,真想亲一口。
冯妙清见拓跋宏压根没当她存在,不禁暗中咬牙。
她下了决心,喝就喝,没理由冯妙莲还真的将她弄死不成?
“是,多谢娘娘。”冯妙清说完之后,坐在席上,自己开始盛汤喝。
冯妙莲脸上带着微笑,她看着冯妙清将喝了,然后又道,“五妹,你做的这汤是王八汤,你能说说是何用意吗?为何要做王八汤给本宫喝?”
“这……”冯妙清听着放下手中的碗筷勺子,然后起身行礼,她那双美眸左右转动看了几下,再看向冯妙莲,“是清儿想着娘娘身子弱,便熬些补汤补补身子。”
她眼神凄楚,瞬间泪水盈满眼眶,却又忍住不掉眼泪。
她委屈万分道,“是不是清儿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责罚,清儿绝对不会又任何怨言。”
冯妙莲看着只感觉这人戏演的真不错,真的快要膜拜了。
“五妹何出此言?本宫又没有说你什么,只是简单问问你为何要做这王八汤而已,你紧张什么?”
“是,是清儿多虑多担忧了。”冯妙清眼眶中眼泪依旧,只是更加可怜楚楚,“那,娘娘,清儿还要继续喝这汤吗?”
“你喜欢就喝。”冯妙莲微笑地看她,反正看她也已经喝了一口,再多喝一些,也就那样,少喝一些也还是那样。
但,冯妙莲知道让冯妙清选择“喜欢喝就喝”,冯妙清肯定会再喝一些。
果然,听得冯妙清说道,“那清儿再喝一些,这是娘娘的赏赐,万不可拂了娘娘的美意。”
冯妙莲轻声笑,“是你自己选择的。”意思是熬汤的是你,选择喝还是不喝的也是你,你可别扯上我。
冯妙清撇撇嘴,知道无法让冯妙莲入坑,便低头,自己给自己盛汤来喝,一面思考怎么样才能够将自己免于危难,又最好能够让拓跋宏注意到她、而不是眼中只有冯妙莲。
冯妙清喝了几口,然后抬眸看着冯妙莲和拓跋宏,“皇上,娘娘,清儿已经觉得肚子饱饱的了,就不再吃了。”
“嗯,本宫也没有让你全部吃完喝完,只是让你简单尝尝自己熬出来的汤的滋味,代替本宫尝尝而已。”冯妙莲笑了笑。
冯妙清瞬间在心底恨得咬牙,但同时心中思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眼见就要开春,到时候我入宫之后,就等着你好看!
她起身盈盈一礼,“皇上,娘娘,那清儿就先退下了。”
“嗯。”拓跋宏轻声嗯了一下,眼神还是没有看冯妙清一眼。
冯妙清瞬间觉得自己跟吃了屎一样,什么都吃力不讨好。
冯妙莲在低声地跟拓跋宏耳语几句,引得拓跋宏嘴角微微一咧,低声跟冯妙莲说了几句,冯妙莲听着捂嘴一笑,尽显女儿家的娇羞。
冯妙清看到这里,更是心塞如被骨头哽在喉间,当即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
冯妙莲抬眸扫了一眼冯妙清,转头看向拓跋宏,“方才,皇上……”说到这里,她看着拓跋宏瞧过来的眼神,冯妙莲迟疑了一下。
“如何?”拓跋宏问。
冯妙莲轻摇头,“没有,就是感觉……你又俊了几分。”她说着抓住他的手,暗中给他把脉。
他的脉象十分正常,并没有任何不妥,先前喝了冯妙清亲自端来的酒现如今也没有任何异样。
冯妙莲见此,松了一口气。
拓跋宏看着她的神态,倒是也执起她的手,“你在给朕确认清明?”
冯妙莲点头。
“傻丫头。”拓跋宏爱怜不已,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朕无论何时,都不会犯糊涂,尤其对你,朕心清明,而且——心仪已久。”
冯妙莲瞬间脸上一羞,有他这样一句承诺,觉得这一生可以说得上是完美很好。
“已经很晚了,歇吧!”拓跋宏伸手拉着她起身。
冯妙莲也和他一起起身。
刚想回内室,却听得外面周福海小声禀告,“皇上,娘娘,冯刺史和夫人求见。”
拓跋宏看了一眼冯妙莲,扶着她到了床榻上,“这是你的闺房,你的闺榻,可介意朕一同与你睡在这里?”
冯妙莲轻摇头,脸上有着几分羞意,“怎会介意?就是委屈皇上。”
“不委屈,与你同眠,朕甘之如饴。”拓跋宏眸中深情款款,他轻轻抚了抚冯妙莲的小脸,“朕先去看看你爹他们说他什么。”
冯妙莲点头,但其实他们两人都已经猜到,估计是冯熙和冯袁氏来问拓跋宏要不要到更尊贵的地方例如贵宾房之类的安寝,不然,拓跋宏也刚刚不会那样问她吧!
拓跋宏笑了笑,转身离开。
冯妙莲就坐在床榻旁,想象着等会儿拓跋宏应该就会回来……不知道冯诞和江沾蒋少游他们现如今如何,他们都喝了冯妙清给的酒,是呼呼大睡,还是做什么事情?
江沾责任感向来极重,看着天色晚了一些,心中就已经着急回府,也不怕别人戏谑说惧内,“诸君继续畅饮,沾先回府。”
“丞相慢走。”冯诞起身相送,然后一礼,蒋少游等人亦然。
江沾走到冯刺史府府邸门口,他看了下周围。一路上都有许多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点头回礼过……这冯刺史府,家大业大,威武无比,看样子,冯太后和拓跋宏也没少照顾的。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宅邸,应当出个水灵灵的娇滴滴闺中小姐,谁知道却长出个古灵精怪、有时候泼辣,有时候又温婉如玉的姑娘。
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江沾轻声一笑,刚想上马骑马离开,却在那一瞬间却觉得头有些晕,他颇有几分怔愕,随即牵着马匹不断地暗中吸气调理气息。
怎么会头晕?莫非酒里面……
江沾难以置信,但想想,不会,与冯诞共事那么久,冯诞心怀坦荡,从来没有在暗处做过什么小动作,是个正人君子。那这次……江沾想至此,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牵着马匹,慢慢地走到巷口暗处,然后直接抠喉吐出那些酒。
吐了之后,觉得舒服多了。
江沾轻呼出一口气,飞身上马朝着自己的丞相府回家。改天再委婉告诉冯诞才行,让他管管府上的姐妹,只不过今晚,冯诞也应该不好受吧?
冯诞心中实在是开心,他在席上,被好些的达官贵人公子哥儿劝酒,他半推半就,然后饮了不少酒,“今晚,大家不醉不归……若是想歇会儿,也可以,府上有上等好房招待大家!”
“好!”诸多人忙点头称好。
已经亥时中了,冯诞摇摇摆摆起身,脸上红晕一大片,他笑着拱手,“各位慢慢痛饮,诞先,先行一步。”
“好!”众人都笑了,都纷纷点头,应该是要洞房去了吧!
冯诞辞别众人之后,小厮担心他醉酒不知方向,便扶着他往他的院子走。
到了屋门前的时候,冯诞定了定心神,他摆手,“都下去吧!”
小厮一礼,然后退下。
冯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他看着自己的身上的喜袍,嘴角淡淡一笑,信步上前。
脚步健朗,昂首挺胸,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那种迷糊神态?
冯诞站在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的手放在门上,没有直接推开,他道,“长公主,诞进来了。”
里面自然不会有人应他,毕竟新娘子现在还不能开口的。
冯诞之所以开口,是出于礼节而先告诉里面的乐安长公主,以尽夫妻之礼,也提醒乐安长公主不要害怕来人,是他。
他轻轻地推开门之后,进去,然后又关上门。
此时的冯诞心情是激动又复杂的,总算能够将乐安长公主迎娶回家,这期间的酸甜苦辣,也只有他能够明白。
但是他非常感恩终于得到乐安长公主。
他走进内室,看到坐在席上用一把扇子遮住脸的乐安长公主。
虽然扇子遮住乐安长公主的脸,但,依然能够看到公主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那如脂玉一般白嫩的肌肤。
冯诞不禁低眸,未曾入席就朝着她一礼,“诞,见过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