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所说的“君子不夺人所爱”是指阿伏至罗的玉鞭,他拓跋宏不会要。
也暗指冯妙莲是他拓跋宏的心头所爱,阿伏至罗应该识相点,与冯妙莲了保持距离,而不是邀请冯妙莲过来这边看男子们摔跤。
阿伏至罗浓眉紧皱,重新看回尾图一和冯诞两人摔跤。
这会儿尾图一抓着冯诞甩冯诞也弄得累了,速度慢了下来,众人也都紧紧地盯着他们,这若是尾图一突然松手,冯诞岂不是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
如果这样飞出去,又摔下来,冯诞非死即伤啊!
就在众人都担心不已的时候,却见冯诞轻巧一个翻身,他轻喝,“到我了!”
他说罢,精神抖擞一把擒住尾图一的手臂,尾图一哪里想到被自己甩了这么多圈、这么久的冯诞还有这么多力气?
尾图一当下懵了一会,想着要继续甩冯诞,但,分明已经力不从心!
“看招!”冯诞又是一喝,抓住尾图一的手,一借力,竟然将尾图一提起来!
“嘭!”一声闷哼,尾图一没有将冯诞甩出去,反而是冯诞将尾图一摔在地上,并且冯诞还压在尾图一的身上。
他笑着轻拍尾图一的肩膀,“使者,你,你劲儿真大,我差点就被你甩晕了。”
尾图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冯诞,“侍中厉害,我甘拜下风!”
众人听着他们两人说话,都纷纷喝彩。
胜败不娇,败者敬佩,这才是真正的兄弟较量。
阿伏至罗看着惊了一惊,尾图一算是在高车国中前十的大汉,没想到竟然被一个身形如此不相匹配的冯诞给打败!
真是令人惊讶。
但是又想想,方才冯诞分明用计让尾图一使出很多力气,待尾图一疲倦的时候才反击……难怪尾图一会输。
他转头看向拓跋宏,拓跋宏的眸色里没有半分特别神色,就像是他早已经料到这一场胜利是属于冯诞,也不用担心冯诞或者尾图一受伤。
“皇上果然慧眼,孤输了。”阿伏至罗将右手拳头放在左胸,朝着拓跋宏一礼。
拓跋宏看了他一眼,微点头。
然后他的眼神看向冯妙莲,冯妙莲赶紧看向他,眼里写满的疑问:看我作甚?
“夜色已深,早些歇着。”拓跋宏对着尾图一开口,然后转身离开。
阿伏至罗行礼,“是。”
冯妙莲看着拓跋宏的背影,然后又看向阿伏至罗,“那我……”
“右昭仪。”拓跋宏不知什么时候侧身看了一眼冯妙莲,喊了她一声。
“我先走了。”冯妙莲对着阿伏至罗欠身一礼,赶紧往拓跋宏那走去。
阿伏至罗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轻声一笑,但随即他大声喊道,“皇上!晚上好好休息,不宜劳累,明日狩猎,孤——定会全力以赴!”
他的意思就是,你拓跋宏可别再抱冯妙莲了!不然明天我阿伏至罗会在狩猎场上将你比下去!
他的喊声很大,周围的人全都被他的声音吸引,全都看着他,当然,也看着拓跋宏和冯妙莲两人的身影。
冯妙莲脸上火热,她很清楚阿伏至罗为何要那般说,不过,她也很担心拓跋宏,拓跋宏先前还受了内伤,不知道明天狩猎情况如何。
拓跋宏轻声冷哼,他转身,眸色轻佻、威严而满是天子霸气,“朕……万分期待。”
说着,他执起冯妙莲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阿伏至罗站在原地,他跺了跺脚,得,明天就跟拓跋宏比个高下!
周围的人看到这里,才慢慢地又恢复干什么的继续接着干。
冯诞和尾图一还坐在地上喘气,两人傻笑着,又互相看着对方。这一摔跤,两国友谊就出来了,往后高车国方面无忧。
另外一边,也有一些血气方刚的男子在摔跤。
“冯思政。”就在这时候,倒是一声不男不女的娇喝声响起。
冯诞赶紧转头看周围,但是没见着人啊?
“你背后。”尾图一指着冯诞的背后。
冯诞立即看向自己身后,当看到一个俊俏小生的时候……不。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人,是乐安长公主!乐安长公主竟然女扮男装到他这里来了!
“长……”
“嗯?”乐安长公主半蹲着身子看他,在他喊出“长”的那一刻,就已经打断了冯诞的话。
冯诞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眼神一直盯着乐安长公主没有移开过半分。
“阿乐。”他嘴角微颤,喊出了她的名字。
乐安长公主微笑,听他第一次喊她这名,心情好得不得了,“跟我来。”
冯诞有些手忙脚乱,而且脑子里有些断片,他看了看周围,见尾图一还在地上看着他和乐安长公主。
他赶紧将尾图一给拉起来,然后一礼,“旧人来访,诞先告辞。”
“无妨。”尾图一听他们语气就知道他们是旧识,自己当然不好横插在中间。
尾图一也朝着乐安长公主一礼,然后自己离开。
冯诞看回乐安长公主,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你,怎么这般打扮?”
“让你带本宫玩,你不带,本宫只得参加了大宴之后自己来。”乐安长公主说道,她摆手,示意冯诞和她一起走。
冯诞早就已经心愿乐安长公主,本来也想趁着这次秋猎多多表现,然后获得她的青睐,再去恳请冯太后和拓跋宏给他做主,让乐安长公主嫁给他。
谁知道他竟然要守在拓跋宏身边保护拓跋宏的安全,因此才不敢答应带乐安长公主游玩的要求。
这会儿见乐安长公主打扮得像是粉面小生,冯诞又惊又喜,现如今夜色各有将士巡逻,他冯诞也好放松放松……
他跟乐安长公主一同走,“诞实属情非得已,希望长……阿乐你多多包涵。”他迟疑了一下,在乐安长公主的目光注视中改了称呼。
阿乐,阿乐,其实他也很喜欢这个称呼。
乐安长公主看着他,想了想,“算了。其实本宫也没有多怪你。”她说着轻声一笑,伸手一拉冯诞的手腕,“走,快一些你身上尽是土,去换身衣裳。”
“这……”冯诞被她牵着手走,眼睛一直盯着拉着自己手腕的玉手,她的小手非常嫩白,他看着喜欢极了。
乐安长公主转头看他,见他目光盯着什么看,便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当发现他是看着她的手的时候,她脸上微红,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
冯诞才知自己失态,忙弯腰一礼,“诞失态,请责罚。”
“罢了。”乐安长公主轻咳了两声,“你速去你营帐换衣,本宫在此处等你。”
“是。”冯诞再次一礼,他看着乐安长公主,又低眸赶紧退下然后进了自己的营帐。
冯诞速度换了衣裳,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确保待会儿不会在乐安长公主面前失态,才走出营帐。
没想到走出去的那一刻,正看到乐安长公主捂着她自己的脸,小声嘀咕,“羞,怎地会拉住他的手?羞羞的阿乐。”
冯诞哑然失笑,失笑过后,盯着乐安长公主的眼神里都是柔情,他轻咳一声,然后一礼,“阿乐。”
乐安长公主转身看他,见他深蓝色长袍极为合身地穿在身上,衬托出他精瘦的腰杆和长腿,他也重新梳了长发,玉簪别在发髻当中,更衬得他颇有潘安那般英俊潇洒。
“免礼。”乐安长公主摆手,“在这秋猎期间,你就不必多礼了,不然,别人瞧见你一个侍中老是对我这人毕恭毕敬、礼来礼去,岂不会多想?”
“是,阿乐说的是。”冯诞点头。
“陪我去河边看星星。”乐安长公主说道,改了自己称呼的她更显得多几分活泼,冯诞看着心动不已,也赶紧跟上。
冯妙莲跟着拓跋宏进了他的大帐,见他脱掉外袍,赶紧上前去给他宽衣。
拓跋宏低眸看着她,伸手执起她的手。
“不,不要了吧?”冯妙莲以为他又想要,又不敢多推辞,只好低声开口。
“明天要狩猎,应该养精蓄锐。”冯妙莲见他不语又没有其他动作,便抬头胆大地看他。
“嗯。”拓跋宏的嘴里轻哼出一声,他动手给脱下了自己的长袍和中衣,执起她的手拉着她一同坐在床榻上。
“大宴的汤可好喝?”他抬手就给冯妙莲除去头上的金簪金步摇。
冯妙莲赶紧帮忙,同时有几分不解,“汤?”
“十全大补汤。”
“那,那个。好喝,好喝。”冯妙莲脸上微烫,见他也动手给她解腰带,不禁抓住他的手,“不是不……”
她的声音很小。
他却听得清楚。
“不做,但也得要入寝吧?”拓跋宏说着给她解开腰带,他又问,“喝了多少?”
“一口。”她的声音宛若蚊子展翅一般细小。
“往后多喝,补你身子的。”拓跋宏面不改色心不跳,拉着她一同躺在床榻上,那双星眸紧盯着冯妙莲,“喝到……怀上朕的孩子为止。”
冯妙莲脸上一红,将锦被拉到自己身上,将头埋进去。
拓跋宏轻声笑,手一捞直接将冯妙莲捞进他的怀中。
翌日清晨,鸡鸣时,冯妙莲睁开眼睛,身边早不见了拓跋宏。
而与此同时,号角声响起——冯妙莲知道,象征狩猎比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