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稍稍停了下来,将她放在地上,下一秒,他脱下了身上穿的袍子,一把将她裹住,“这样好一些么?还冷不冷?”
冯妙莲抬头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不管刚刚在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情了吗?不说她几句?而且,她只是说风大而已,并不是说冷啊!
“朕背着你好不好?背着你越过这宫墙比较方便,然后再抱你,如何?”拓跋宏扶着冯妙莲的两只肩膀,“我们得要快一些,已经是亥时,再晚一些就赶不上七夕的乐趣了。”
“嗯。”冯妙莲不多说,他在她面前蹲下的时候,她赶紧骑上了他的后背,当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的时候,冯妙莲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安全感,也许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可以让她有着足够的安全感吧!
她将头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的完美侧颜,“拓叉叉,有时候你……”
“如何?”他的手托着她的臀部,刚想跃起,但听到她这样一声,不禁停下。
“挺man的。”冯妙莲微笑。
“man是什么意思?”他问道,“为何你说的一些话,朕听不懂?朕自问学富五车,可你说的一些话,朕还是听不懂。”
“man就是man,称赞你。”她脸上有着几分羞红,“谢谢你刚刚没有出手阻止我。”
“呵……”他轻声笑了,背好冯妙莲,脚下跃起,施展轻功很快就往宫墙上爬去,然后又脚下一点,很快直接往宫墙下飞去。
耳边的风呼呼吹着,冯妙莲抱紧了他的脖颈,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尽量减少风的吹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到他一声,“到了。”
冯妙莲睁开眼睛,周围明灯如昼,灯火沿着街道一直蜿蜒下去,人流涌动,诸多男女欢笑声,小贩吆喝声,声声入耳。
而身处的岸边,栀子花开香气缭绕,让人移不开眼。
冯妙莲欣喜不已,而见有着许多花灯靠岸、或是在河中随水而动的时候,她又惊又喜,“拓叉叉,花灯花灯!”
他将她放下来,冯妙莲立即跑到岸边去,蹲下来看那些花灯,“好美,好精致的花灯。”她说着伸手要去将那花灯给拿过来,但,被拓跋宏握住手腕阻止了。
“这些花灯都承载着百姓们的愿望,你将花灯拿了,他们的愿望就达不到彼岸了。”拓跋宏脸色带着几分严肃,但见着冯妙莲那脸色,嘴角一笑,“我们也可以去放一个。”
“好!”冯妙莲听着一下子站起来,但没想到这岸边原本是潮湿又滑,她脚下未曾站稳,直接往河里载去!
“润儿!”拓跋宏喊了一声,伸手将她往河岸一拉,自己却因为借力的缘故,整个人栽进了河里!
噗通——那水花溅起不可谓不壮观。
冯妙莲惊了一跳,“拓叉叉!”
“无妨,朕无妨。”拓跋宏在河水中站起,尚好的这河边并非河中心,这水只漫到他的腰间,只是刚刚那一猛子扎进来,浑身湿透了,得要换件衣裳才行。
“你没事吧?”冯妙莲见他站在水中似无大碍,舒了一口气,伸手,“我拉你上来。”
但就在拓跋宏拉上她的手的那一刻,冯妙莲大叫一声,“水蛇!”她一个脑热,直接往他那边扑去,顿时,拓跋宏被她压在身上,两人双双扎进河水里。
“你!”拓跋宏三两下赶紧将她抓起来公主抱地抱着她,“润儿?你……唉!”他速度回头看了一眼冯妙莲所言的“黑色水蛇”,不禁叹了一口气,抱着她往岸边走去,“你傻了么!哪里有什么水蛇?”
“就那个黑色的——额,是木棍?”冯妙莲暗暗叫苦,都是太在意这个男人了,不过这个男人真的不能有一点闪失啊,否则这天下都要为他陪葬。
“你傻的,傻透了!”拓跋宏将她抱着放到岸边之后,立即就往她臀部摸去,冯妙莲大惊,忙打掉他的手,“你干什么!”
“你不是来葵水?方才掉水里那一瞬,可有弄湿了那些东西?”他倒是一本正经问道。
“啊?”他说的是月事带?他刚刚想摸她臀部的是检查她那月事带?
拓跋宏见她脸上窘迫,万分无奈,将冯妙莲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之后,拧了拧水,然后又去脱冯妙莲里面穿的中衣,“湿的衣服脱下来,否则会着凉生病的。”
“我没事。这点水,没事。”冯妙莲摇了摇头,心中感动,脸上却是有着几分尴尬,“那个……那个……其实,其实……”
“支支吾吾说什么?”他拉着她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走去,“既然不想脱,那速度换些衣裳,还有,看看哪家女子可以给你那什么东西用一下。”
“拓叉叉。”冯妙莲拉住他的手,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心中忐忑说道,“我,我……其实没来葵水。”
拓跋宏怔了一下,转头看她,下一秒,抡起右手,一大巴掌直接打在冯妙莲的屁股上。
“啊!”冯妙莲被他突然打屁股,不禁叫了一声,但也立即毫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打我干什么!”
“欺君之罪,打!”他轻巧避开冯妙莲的脚踢,一手直接攥住她的柳腰,皱眉喝道,这丫头竟然骗他说葵水来了,弄得他紧张又不敢多动作,见她掉水里更是害怕她受伤受凉。
冯妙莲嘟囔,心有歉意、闪烁其词,“不是说出来这里,没有君臣之礼么?有什么欺君之罪的?”
“这君,是夫君的君,不是君王的君!”拓跋宏瞪了她一眼,知道她没来葵水,心中也有几分暗爽,这稍后估计可以趁机吃点豆腐。
没肉吃,总得要喝点汤对吧?
拓跋宏抓着她的手往布庄那走去,“换衣裳!稍后再收拾你!”
冯妙莲头皮发麻,心想,要不要在这布庄甩掉他得了?免得这臭男人对她动粗!方才打她屁股那一下可疼了,这个家伙,不懂得个怜香惜玉!
哼!冯妙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什么眼神?欠收拾?”
“暴力,我记得貌似有条法律,不许家暴,家暴可以离婚!”冯妙莲哼道,理直气壮。
“家暴?离婚?法律?”拓跋宏纳闷了,“朕熟知所有律例,但你所言家暴是何?离婚是何?离婚可是百姓所言之和离?”
“是吧!”冯妙莲抿了一口红唇,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哎呀,真的疼。
他眸色微深,“你别想什么和离了,嫁给朕,生死都是朕的人,朕这里,只有驾崩和甍,没有和离。”
他说罢,拉着冯妙莲进了布庄里,“店家,给我娘子挑些成品衣裳,让她换上。”
店家抬头,当看到打扮成贵族子弟的美艳君王与倾国倾城的女子的时候,瞬间傻了眼。
好看,这男人简直是从天上来的天神一般,因为曾掉进水里的缘故,身上着的单薄外袍此时贴在身上,修长而优美的身形历历在目。
冯妙莲看着那店家盯着拓跋宏看,以为店家认出拓跋宏是天子,忙拽着拓跋宏到自己身后,喝了一声,“看什么!”
店家霎时间被喝得脸红,忙颤了舌头赔不是,“抱歉,抱歉。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
拓跋宏这会儿将冯妙莲护在自己身后,只怕店家将冯妙莲那妙曼身姿看了去,“买些成衣换上。”
“那这边这边看衣裳。但试衣则请稍等片刻,因为换衣间有位公子正在试衣裳。”店掌柜暗中掐了自己手臂,才勉强不失态地请冯妙莲和拓跋宏两人去看衣裳。
拓跋宏倒是担心冯妙莲受凉,他看着她那湿漉漉的衣裳,“换衣间可有别间?我娘子掉水里湿漉漉,等不及了。”说话间,抬眼望的这衣服堆布料堆后面,一个男人撩起那换衣间的帘布,走了出来。
当下四目对望,拓跋宏怔愕,刚换衣出来的冯诞也是怔愕。
而冯妙莲看着挑好了一件粉色纱衣,觉得好看,欢喜转身,“拓叉叉,看这件怎么样?好看吗?”
空气里一阵沉寂,冯妙莲觉察拓跋宏那眼神,也看过去,当看到是冯诞的时候,她霎时间懵逼了。
冯妙莲懵逼的是:为什么冯诞会在这里?天杀的,竟然被他看到自己跟拓跋宏出来逛了,而且他们身上可都是湿漉漉的,这解释说不清啊!
拓跋宏想的是:好你个冯诞,七夕佳节不抱美人喝酒行乐往这布庄钻作甚!他们冯府上下的衣裳哪一件不是平城有名的裁缝量身定做的?怎地要来此处试衣服!
冯诞头皮发麻的是:他冯诞真的可以去死了,竟然撞见当今皇上陪着自家四妹出来买衣裳,而且湿漉漉,这两人定是做了不见得人的苟且……这苟且暂且不谈,现在是要跪下行礼还是?
最后,他选择了走出这试衣间,温润笑着,“兄台和贵夫人要用这试衣间?那请用吧,方才占用了一小段时间,真是抱歉。”他脸上的笑容僵硬笑着,朝着拓跋宏拱手行礼之后,转身赶紧去店掌柜那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