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本来不自觉的软化了下来的声音慢慢的提了上去,她抚摸着安宁的头发说道:“你看你这个孩子,这几天坐在里面澡也不行,饭也不吃,都饿瘦了,这身上的衣服也好,几天都没换了吧,既然你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就不要再难过了。”
安宁看着自己身上披的大袄子,又看了看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也终于知道秦氏为什么这样说可了。
她抿了抿嘴说道:“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我才一直想要让那个罪魁祸首归案,明明是因为他李若兰才会失去生命,为什么一个犯罪凶手还要逍遥法外。”
听到许嫣然这么说,她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其实这件事情早就已经结束了,我听说那个徐威死了不是吗,这就是你请你要多感谢司空罂如果不是他徐威还肯定抓不到。”
“徐威这个人最近行踪诡异,除了他估计还有别人,我之前看京城日报也觉得非常的恐怖,所以一个女孩子,不能老是出去,你就必须待在家里,但是也不能像你这样天天宅在房间里不出来。”
安宁还以为秦氏要跟自己说什么?原来是说司空罂高瞻远瞩,可是自己也帮了不少的忙啊。
秦氏其实本来是抱着安宁不会出来的心态过来见你的,可是没想到安宁这么乖,似乎已经慢慢的从悲伤中缓和。
她伸出手把安宁抱在怀里,对着她耳边说道:“你这个孩子从小就不用我担心特别的懂事,我知道你难过,所以你宁愿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难过,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母亲,当年我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义务和你一起承担让你痛苦的事情,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来帮你解开心结。”
跨越十多年的光阴,重新看到母亲的这张脸,安宁觉得熟悉,但更多的是温暖。
她紧紧的抱住秦氏,在秦氏的耳边说道:“看到娘,就觉得特别的轻松。”
安宁这一天觉得,旁边的人看自己的眼色似乎明显不对了,而且周姨娘也不经常在自己旁边走动了。
她转过头看着步步紧跟着自己的竹青说道:“我这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看着我的眼色和之前不一样,而且你看着我的颜色也不一样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竹青抬头看着安宁说道:“小姐,你难道忘记了吗?自从你从李太尉府邸回来之后,整个人就不一样,特别的冷漠,无论谁叫你,你都一脸要把他吃了的表情,老爷气了好几天,虽然夫人没说,但是她心里也有一个结。”
安宁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从李太尉的府邸回来了,明明是今天才回来的。
之前她一直在洛阳啊。
看来司空罂是派了一个人代替自己,这个人怎么代替怎么不好,就不能显得有些礼貌,举止优雅一点么。
现在被竹青这么一描述,怎么感觉代替的人是一个村野屠夫啊,这个亏她安宁可不吃。
南王府整整一天都是非常风平浪静的,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人进来,司空罂一天都在练字,他的笔迹苍劲浑厚,颇有南宋之风。
他将那些练好的字,放在一起,莫名其妙就堆成了一个小山丘,可当他的笔再次落到纸上的时候却没有下去。
那些墨从毛笔的笔尖落在纸上,晕开了一个花。
他轻轻闭起眼睛,淡淡地开口道:“进来吧。”
安宁紧紧抿着嘴,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走进去的时候,她还伸出手指着司空罂说道:“你到底是派了什么人代替我?为什么在竹青的描述中我就像是一个不知礼仪的傻丫头。”
司空罂一点都不慌不忙,他把那笔放回原处,站起来,走进安宁面前低着头说道:“你以为我跟他们说我把你带走了,你父亲会让吗?”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也不代表他可以随便叫一个人代替自己啊。
安宁心里可委屈了。
司空罂挑了挑眉说道:“所以也只能使出一个计谋,那就是随便找个人代替你,我知道你很不满意这个人,但是也只有她代替你而不会被发现。”
安宁眨了眨眼睛,问道:“谁。”
司空罂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看着满墙的画,淡淡的说道:“君婉如。”
君婉如???
安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之前不是被徐威抓走了吗?
怪不得她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原来君婉如回。来了,难道君婉如就是他安排在徐威旁边的眼线。
“刚开始确实是你要求要跟着我一起去查案的,所以所有的后果都由你一力承担着也不会有错吧?至少我为了找替代你的人就发了不少的功夫,她本来是我安排的极好的眼线,可是我也只好将她留在你们安家府邸,换了一个平民百姓做眼线。”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岂不是还要跑去跟君婉如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然后再叩拜,告诉她自己多么崇拜她,多么感谢她替自己做出这个决定。
她才不要,安宁哼了一声,转头就走,走得特别的快,像是带了一阵风一样。
竹青本来是在南王府门口等着安宁的,她以为安宁会很晚出来,所以考靠在门框上正准备打瞌睡,可是这门框一动他就醒了。
安宁气冲冲的跑了出来,竹青见此立马跟在安宁的身后的时候,问道:“小姐今天怎么不在南王府多呆一下,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她刚一说完就见,安宁转过身,瞪了她一眼,恨恨的说道:“我才不来这里!他就是一个骗子。”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因为司空罂明明说的非常正确,而且他也费心费力给自己找了替身,虽然提升的效果不太好,但是确实他没有任何做错了的地方,可是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气冲冲的跑回古董店,踏进古董店的那一瞬间,她转头看一下南王府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紧紧的关着,沉重却又不老旧。
好像司空罂这个人一样,明明那么鲜活,可是为什么要紧紧的关闭大门。
她可能讨厌的自己吧,她或许真的在吃醋。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好像事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