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华宫内,一片沉寂,顺妃慵懒的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余秀珠,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看着眼前白皙的女子,纤纤玉手,一身白衣衬得肤白如玉,一对氤氲的双眸似怒不怒,委屈而又隐忍,真是惹人怜爱无限,心疼无限。
就是这个看似娇弱的人,如今却是背叛自己,顺妃拿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西湖龙井,看着余秀珠,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真是可惜了,好茶却是所遇非人。”
缓缓的茶盏拿开,倒在地上,西湖龙井特有的茶香气在延华宫内荡漾开来,青翠的茶叶,在滚烫的茶水的浸泡下,已经舒展到了最好的程度,却在即将要入口,唇齿留香的时候,被倒在地上,任人如同垃圾一样任人践踏。上好的茶叶,它的命运本不该如此。
顺妃莲步轻移,狠狠的踏在茶叶上,恨恨的看着余秀珠:“你的命运本来也是不该如此,是吗?只可惜,你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背叛本宫,如今这幅下场,也是罪有应得。”顺妃紧紧抓住余秀珠的手腕,指甲扣进余秀珠的肉里,白皙的皮肤立刻流下醒目的两行鲜血,如同美人的两行泪。
余秀珠想要挣脱开来,却是被抓得越发紧了,顺妃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只是觉得解恨:“当日,我不过失宠片刻,你便如同哈巴狗一般冲着娴妃点头,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点头的,点头给我看看!”
顺妃一把捏住余秀珠的下巴,下巴立刻显现几条红印,余秀珠因为疼痛眉目颦蹙,一双惹人怜爱的眼,正流淌着两行清泪,求饶的看着顺妃:“娘娘明察,当日娘娘失势,臣妾不过想要暂时投靠娴妃,打入内部,好解救娘娘,臣妾的心天地可鉴。”
“是吗?天地可鉴,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如何的天地可鉴。”顺妃松开双手,有些诡异的看着余秀珠。
看顺妃并没有接着为难自己,余秀珠稍微放心下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却是内心十分焦急,当日顺妃失势,自己没有意料到她还会东山再起,如今又落入她的手中,娴妃她必定不会管自己死活,自己现在如同是粘锅上的肉,任人宰割。
看着眼前这个当初和自己站在一起,事事与自己商量的这人,如今却是站在敌对的娴妃一派,自己如何能够放够,俗话说的好,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何况这深宫内院之中,哪里有什么信任可言,今日能够叛变,明日必能够陷害自己:“余秀珠啊,余秀珠,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
顺妃紧皱眉头,看着余秀珠,忽是笑语嫣嫣:“今日,便展示一下你的忠心给我看看。”
“是。”余秀珠忐忑的低着头,微微的福了福身。
“哎呀,今日与你讲了如此多的话,本宫口中甚是干燥。”顺妃娇媚抚着自己的脸颊,似是撒娇的看着余秀珠,看的余秀珠一阵发紧,赶紧去倒茶。
看着余秀珠急忙向外走去的身影,顺妃轻轻的唤了一声:“哎,等等,本宫还没说要喝什么茶,怎么做,你如何就出去了?”
“请娘娘示下。”余秀珠福了福身,手掌微微出汗。
顺妃轻轻一笑,有些玩味的看着余秀珠,用绢帕轻拭了一下皓腕,古人云:“垆边人似月,皓腕连霜雪。”真是拿来此刻形容顺妃的模样再不为过,就连余秀珠也有些看呆了,平时虽然也曾经常和顺妃一起,但是因为顺妃跋扈,自己也就是在一旁,也不敢太过放肆的观看。
今日一观,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顺妃能够重新得势,以前宫中传言,顺妃大多是依赖家中势力,在后宫横行霸道,却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女子能在后宫中长久的获得荣宠,必定是有些手段。自己也曾在顺妃的手下办过事,但是却没有真正的看懂过她,今天,她却似乎是看懂了一丝,又似乎还是不懂。
“你过来,本宫喝茶从来要是最好的,西湖龙井,要用晨间的露水,小火熬三个时辰,沸水躺三次,入味,今天本宫的西湖龙井因为你糟蹋了,你便先把这收拾了,然后去接露水,煮茶叶。”顺妃静静的看着余秀珠,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手中玩弄着绢帕。
“是。”余秀珠有些难堪的站在那里,脸上一阵发苦,嘴角不停地抽搐。平日一向被人伺候的她哪里干过这些活。
晨间,鸟语花香,烟雾缭绕,泉水涓涓的流淌着,余秀珠提着衣角,不停地拭着额头的汗,从一棵树走到另一棵树,长久的等待一滴露水,她的汗水都比接的露水多,就这样不停地等待,终于两个时辰后,接了一小壶。
小心翼翼的端着玉白小盏,开始生火,火却是怎么都生不起来,脸倒是成了大火猫,明明是一个家里美人,如今却是沦落到在厨房生火,呛得泪眼和鼻涕横流,那原本是勾的男人心疼的双眸。她恨恨的攅着双手,顺妃反正是不会放过她的,不如……
鬼鬼祟祟的让自己的贴心丫鬟去弄了两包砒霜,倒入千辛万苦接来的露水中:“顺妃,既然你不放过我,不如我们一起去做地下鬼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如同发狂了一般大笑起来,她,堂堂一个贵人,凭什么就要屈居人下,凭什么就得听她顺妃的,凭什么就要为娴妃卖命,呸,都是一群下贱东西,我受苦,必定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只见顺妃刚刚起身,一身慵懒,画屏上的小山层层叠叠,晨曦照耀在画屏上,时明时暗,乌黑如云的鬓发掠过顺妃白皙的脸颊。她懒得去描画秀美的峨眉,迟迟才起身梳洗弄妆。她对着镜子簪花,镜子前后相对,映照着娇艳的花朵和她的面容。她穿上崭新的绮罗短袄,衣服上绣的正是一对金鹧鸪,整个延华宫内蓬荜生辉。
余秀珠端着茶水等待在外,顺妃梳洗花了两个时辰,她就那样站了两个时辰。等顺妃一切梳洗好的时候,她几乎快要晕过去了,只是咬着牙,强撑着。
“哟,让我们看看这不是余贵人吗?怎么这幅模样,真是可怜见的。”顺妃做个心疼的表情,抚着自己的心口,惹的下人们一阵发笑。
“回娘娘,茶水已经泡好了,请品尝。”余秀珠恨恨的回答,脸上不断的冒着汗,牙齿咬的紧紧的。
“端上来吧。”顺妃轻轻一挥手,便又一个长相颇为秀丽的宫女上前把茶端到顺妃的手中,岂料顺妃生气的一拍椅子:“你看着水昏黄没有清色,你是不是偷懒随意弄的水,重做。”
余秀珠赶紧上前,紧张的捏紧绢帕,忐忑的回到:“回娘娘,臣妾今日花了三个时辰在御花园接得的露水,千真万确,臣妾不敢撒谎。”
眉目轻佻,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你是说我说的有错吗?大胆,给我扇她耳光。”顺妃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嬷嬷。
嬷嬷走到余秀珠的跟前,一巴掌扇的余秀珠找不到东南西北,嬷嬷奸笑着看着余秀珠:“你也会有今天,看你还敢不敢忤逆娘娘。”
“娘娘,娘娘,臣妾所说属实,求娘娘开恩啊。”余秀珠鼻青脸肿的看着顺妃,眼里却满是杀气,她紧紧的捏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娘娘,这茶是臣妾亲手熬出,若是有半点偷懒,臣妾天打雷劈。”
顺妃看看眼前示弱的余秀珠,嘴角轻蔑的笑着:“谅你也没那个胆,起来吧。”说着就要喝茶。
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余秀珠的眼角滑落,右手不停紧紧的抓着左手。
忽然一只猫冲了进来,啪的一声,杯子被猫打翻在地,猫被茶香吸引,在地上不停地舔舐着,开始十分欢乐,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劲,最后直接倒地,死了。
顺妃大骇:“来人,给我检查一下这猫,为何死去。”
不一会,年长的老嬷嬷熟练的拿出藏在头发里的银针,银针沾了些许茶渍,便变得乌黑:“回娘娘,是毒死的。”
吓得倒退一步,身边的宫女也有些缓不过神来,过了半天,顺妃重新找回神思:“来人,给我把余秀珠绑起来,请皇上过来。”
余秀珠一听自己必死无疑,便是仰天大笑:“想我一生,仰人鼻息,先是你,再是娴妃,我不得意,也不会放过你们。”说着把藏在袖子里的另一包砒霜掏了出来,倒入口中。
众人一看,已是吓呆,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皇上驾到。”
顺妃忽然意识到大事不好,可惜已经迟了一步。皇上已经进来了,看到此场景也是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抱住余秀珠:“余贵人,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看情势,便知大事不好吗,想要处理余秀珠已经来不及,便想要向皇帝禀报实情。
“余贵人,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一进宫门就看到倒在地上捂住自己肚子的余秀珠,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抱住余秀珠,并招手让奴才火速去请太医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若不给朕说个清楚,你延华宫上上下下就等着被人收尸吧。”一双深不见底的鹰眸此时正凌厉的盯着站在旁边有些慌乱的顺妃。
“皇···皇上,你来了。”余秀珠看着身边抱住自己的人,忍住腹部给自己带来的不适感笑了笑,本就苍白的面容配上这样的表情真真叫人疼到心里去。
“乖,别说话,朕一定为你做主,不让你受委屈!”
“恩,妾身相信皇上。”
皇上看到余秀珠脸上见到自己时闪现出来的喜悦和安心的的模样,心里顿时软了,可是一想到这样柔弱的乖巧的女子现在变成这样,不由从心中窜起一阵无名的怒火,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个腌臜事!
“事到如今,顺妃难道就没有什么要与朕说的吗?”皇上缓缓起身,走到主位坐下,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顺妃。
“臣妾惶恐。皇上,若是在平日里,臣妾的宫中万没有发生这种事情的道理,何况这个皇宫里谁人不知本宫是最重规矩的人,可是今日,臣妾的宫中却发生这样的大事,臣妾也是始料未及。”顺妃看着皇上喜不形于色的样子,只能小心的试探,见皇上并无不满便继续说道。
“但是不成规矩无以成方圆,若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怕是以后在宫中再没有妾身的容身之所,因此臣妾斗胆请皇上为妾身做主!”顺妃神情严肃,跪倒在皇上的脚下。
“哦?做主,眼下余贵人生死未卜,顺妃如今却好端端的站在朕面前,不知是以何事要朕为你做主。”皇上不带任何感情的看来一眼依旧跪拜的顺妃,似乎并没有要让她起身的准备。
“这正是臣妾要与皇上说的事。今日,本来余妹妹来看望本宫,本宫也十分高兴并且相谈甚欢,这时,妹妹却说要亲自为我泡一壶茶,妾身自然是不会让妹妹去做这些粗活儿的,可是奈不住妹妹坚持,还说如果不让她泡茶就是不把她当好姐妹,如此便让她泡了一壶茶。”
“可问题恰恰出现在这一壶茶上,妾身正要喝斟好了的茶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猫,它撞翻了妾身的茶杯,自己却去舔舐茶水,可哪知······”
顺妃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又是惊怒又是后怕,一时之间如鲠在喉,再不能说出话来,她招了招手,让奴才把摔碎的茶杯、茶壶以及死去的猫带了上来请皇上过目。
皇上看着破碎的茶杯和猫的尸体,拧了拧眉,刚毅的俊脸显得十分阴沉。猫身上尚有余温,显然是刚死不久。
“顺妃的意思是说,是余贵人要害你了?”皇上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却眼不达底,让人觉得阴寒恐怖。
“妾身······”顺妃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榻上的声音打断,不由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救命啊,救命!皇上!皇上!不要,姐姐!不!”原本被人抬到榻上休息的余秀珠此时大喊大叫起来。
“秀珠,你醒醒!”许是皇上觉得余秀珠的声音太过凄厉,又一直喊着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皇上,妾···妾身快要不行了,好舍不得皇上···”许是药效流转发作的更厉害了,余秀珠只能用仅剩的一丝气力说话。
“胡说!太医马上就来了,你忍忍。来人!太医呢!怎么还没过来?谁要是敢耽误,朕砍了他脑袋!”皇上变得有些暴躁,他一脚踢在一个小太监的胸口上,只见那个小太监被踹翻在地,动也不动了。
“皇上,不要生气了,妾身今生能够侍奉皇上左右已是上天恩德,知足了,只是······只是临死前,妾身想问一问姐姐,为什么要害我?妾身不过是个贵人怎比的上姐姐贵妃之躯?到底为何···为何啊!”
余秀珠撑起自己的身子,不过巴掌大小的的脸上此时已是细珠密布,可见她的痛苦之极。
“秀珠,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听了余秀珠的话很是不理解。
“皇上,皇上!妾身就要去了,可是妾身不甘心呐!求皇上为我做主!”余秀珠说完大咳,吐出一口黑血,分明是中毒所致。
“简直岂有此理!”
皇上怒极一巴掌朝顺妃扇了过去。顺妃当即被扇到在地,她低着头,一手撑住自己的身子,一手抚着自己红肿的俏脸。
延华宫内一时间寂静非常,独独那一巴掌声还在宫内回荡。没有人发现此时此刻,余秀珠无声的笑了,笑的十分畅快,怨毒的眸子一直盯着扑倒在地的顺妃。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余秀珠笑着笑着便再也笑不出来,只见她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顺妃,就这样去了。
想来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这是有多大的冤屈才让人死不瞑目。看来顺妃要惨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满天的乌云都集结起来,把整个天空都挤的满满的,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而此时的皇宫里,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整个都无比紧张,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要弓毁人亡。
“哎哎,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了?”两个小宫女在角落里讲着悄悄话。
“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听说?据说啊,延华宫里死人了!听说死的还是一个贵人呢!”其中的稍微小点的宫女夸张的说道。
“呸呸呸!又是哪里听来的碎嘴子,这种事还是少说的好,我们只是奴才,不该议论主子的事情,小心哪天啊出了事,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年长的宫女狠狠的敲了敲她的头,真是不大不长记性!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天高地厚,想想这个天子脚下有什么事容的我们去置喙?还是各自做各自的好。
“太医到----------”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
“好了,免礼!快来看看余贵人的情况!”皇上不耐烦的打断了一众正要行礼的太医们。
“是是是···”太医们一个个点头附和,随即来到榻前,正要把脉,却被余秀珠的模样所惊吓,连连退后。
“皇···回皇上,余贵人她早就仙去了。”其中一个看似是院首模样的人站出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朕知道她已经死了,朕要知道的是她是如何死的!”
“是是是······待老臣仔细查看。”院首拱了拱手,命人取来他的药箱,细细的为余秀珠检查。
须臾,他便收好工具回到皇上跟前说道。
“回皇上,余贵人是服用砒霜而死的,因为服食量不是很多,因而撑了一段时间才发作。”
“那砒霜的来源?”皇上看着院首问。
“这······宫中的药房里并无缺损,想来是从宫外带进来的。”院首略微想了想药房中的情况便说出自己的推测。
“宫外?看来朕的皇宫还真是成菜市场了,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皇帝怒极反笑,看也不看众人。
“皇上息怒!”宫中的人不明白皇上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清晰的感受到了皇帝的怒气,只得颤抖着身子跪拜在地。
“你来看看,这些东西。”皇帝说着又让院首检查茶壶和猫。
“猫也是死于砒霜,茶壶茶杯上也沾有此物。”这次检查院首大约看一看就明白了,因此回复的十分快速且确定。
对于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而今又执掌太医院的院首而言,这样的戏码每年都会上演,结局无非就是一个,那就是死。他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下毒这种事本就是皇宫里的忌讳,做的不知不觉的还好,一旦暴露就免不了牺牲的下场。
皇帝看着一地的碎片残渣和榻上余秀珠的尸体,面色阴冷,心里不免对顺妃一阵厌恶,他甩了甩衣袖,不欲在延华宫再待下去了。
“来人,好生厚葬了余贵人。至于顺妃,从即日起,没有朕的命令,一步都不许踏出延华宫,也不许任何人探望!”
“顺妃,你就在宫中好好休养,好自为之。”
“什么?不!不能这样,皇上,你要相信妾身,妾身什么也没有做啊,都是余秀珠,对!没错,都是她,是她故意陷害我!请皇上明察!”
听到皇帝冰冷无情的话,顺妃瞬间回过神,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皇帝跑去,拽着衣袂不撒手。
原本明媚娇艳的人儿,如今半边脸肿的极高,如水的眸子里沁出泪水,头发也变得凌乱,整个妆容都花了,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可她还是不放弃,死死拽住皇上的衣角不让他走。
“事情真相如何,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必不会冤了你。”皇上看着顺妃,知道现在还不是能处置她的时候,想到前朝上慕容重华出尽了风头,自此怕是百姓只知将军而不知皇帝了吧,心里又是一阵阴郁。
皇帝瞥了一眼那狼狈的女子,不再多话,招来奴才把顺妃拖了下去就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