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华宫。
慕容妙月手中拿着古书,看的有滋有味。昨日她给了慕容妙玉一个妙计,现在这会儿子,想必已经得了赵轩的恩宠了吧。她就在这里静静等着,等着好消息便是了。
她慕容妙月,终于也重新有了出头之日了
心中这么想着便忍不住翘起嘴角,十分得意。却瞧见浅夏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面带难色。
忍不住出口问道:“浅夏,发生了何事?”
这浅夏是她的贴身宫婢,一般无大事,不会轻易失了分寸。此刻这般,难道慕容妙玉那边又有变动?
这般想着,心中又忍不住一阵恐慌。她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可千万不能再出任何闪失啊。
“娘娘,出了大事了。”浅夏闻言,忙上前几步,跪在地上,面色惨淡,声音中更是带着难掩的恐慌。
什么?慕容妙月不免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你仔细于本宫说来,一个字都不许少。”虽瞧着面上一阵波澜不惊,可是暗中却捏紧了拳头,心中实在恼火。
“是。”浅夏抬眸,出言道:“奴婢听闻,玉贵人在御花园向皇上献舞,吸引了皇上前去。”
听到这里,慕容妙月这才缓和了面色,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晓此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本来皇上饶有兴趣,可是玉贵人即兴作了一首诗,却引得皇上暴怒。”浅夏紧接着说道。
闻言,慕容妙月大骇,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本宫只让她献舞,她瞎作什么诗?皇上博学多才,凭她那点斤两,还妄想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不成?真是愚蠢。”
越想越气,只摔了一旁的琉璃玉盏,面色苦闷。
瓷器落在地上的声音,让浅夏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又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奴婢得知,玉贵人那首诗,竟是珍嫔娘娘昨日给皇上所作,皇上震怒,携了玉贵人前去与珍嫔对峙,玉贵人失败,皇上斥责了玉贵人几句,便离开了。”
仔细听了浅夏娓娓道来,慕容妙月面上已经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心中只恨毒了慕容妙玉。同时,又免不得有些疑惑。
“你说,皇上只是斥责了几句,并未惩罚那个贱人?”慕容妙月问道,神色间若有所思。
浅夏不由得点点头。
原来竟是这样啊。轻笑一声,慕容妙月言道:“早听说兄长将虎符作为聘礼,呈给了皇上。想必皇上此番手下留情,就是因为这个了。兄长的恩情,本宫铭记于心。”
浅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若不是这茬,恐怕此事没那么容易善了了。不仅玉贵人会受罚,娘娘也会跟着受牵连。”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慕容妙月面上便又是一阵阴晴满布。
“那个贱人,给本宫惹了多少麻烦,本想着她这次出来还能够灵醒几分,可没想到竟然还是这般愚蠢,让人恼火。太过分了,本宫还以为,她会有所长进。”
啜了一口水,浅夏在一旁顺着气。
“本宫只让她献舞,她竟非要那般出彩,做什么劳什子诗?还是盗窃的别人的诗句,真是气死本宫了。”
一拍桌案,茶水不由得溢出了几滴,在暗红色桌子上,格外显眼。
浅夏见此,忙给一旁伺候的宫婢使了面色,宫婢拿了帕子将之擦了去。
“娘娘息怒,想必玉贵人也是不知情的,否则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盗窃珍嫔的诗。”
都说局外者看的最是清楚,浅夏便是了。她跟在慕容妙月身边多年,对这等事情自然看的清楚明白。
闻言,慕容妙月倒是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便颔首道:“你说的对,这事儿透着蹊跷。那个贱蹄子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盗窃别人的诗句,想必是着了那珍嫔的道了。”
越想越是这样,慕容妙月的怒火已经转换到了柳如烟身上。
而正在殿外踌躇着不敢进去的慕容妙玉,正好听到此处,神色闪了闪,便抬脚走了进去。
“姐姐,姐姐为妹妹做主啊。”哭天喊地,脸上挂着两滴清泪,好不可怜。
一进去,便是一阵先声夺人。
闻言,慕容妙月面上闪过一抹厌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慕容妙玉,轻声道:“哦?不知妹妹怎地了,何处需要本宫做主?”
“姐姐,妹妹好生委屈。”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妹妹一心想着姐姐的嘱咐,迎来了皇上侧目,却见皇上要去贞妃处,瞧大皇子是否安好。妹妹无法,只得作诗以求皇上注意到妹妹,可不想妹妹心头萦绕了许久的诗句,竟被人抢先一步挪用,衣襟内也不知为何竟被塞着一块锦帕,就此功亏一篑。”
言罢,又哭喊了两句,不由得悄然抬眸,看了看慕容妙月面色,见她面无表情,心中有些不安。
“姐姐,妹妹从来不会用那般素色的娟帕,又回想起在御花园时被一宫女撞到,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想来,那宫婢却十分可疑,定是有人一早便盯着我们姐妹二人,挖了坑让我们姐妹二人往里跳啊。”
不得不说,慕容妙玉鬼使神差,竟是将事情说对了十足十,让人忍不住侧目。
这般下来,慕容妙月也被说动了七八分,相信了慕容妙玉之言。
“此事十分蹊跷,设局之人,定是早就计算好了的。而这人是谁,不言而喻,谁得利最大,便是谁了。”慕容妙月面色铁青,沉声道。
这便是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是柳如烟。
赵轩未曾责罚慕容妙玉,心中对柳如烟必然愧疚不已,想必日后她得的好处,也不会少了去。
“姐姐说的对啊,只是可惜了我们姐妹,筹谋已久,多番打点,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慕容妙玉愤愤不已。
“哼,那个贱蹄子竟然三番五次同本宫作对。好啊,本宫便要给她个厉害瞧瞧,否则她还当本宫好欺负不成。”
慕容妙月面色阴狠,对着浅月一笑,十分诡异,让人后背发凉。
“浅夏,本宫让你打听的事儿,如何了?”
她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拿柳如烟开刀,否则这后宫中人,趋炎附势,定是要借着她不受宠的当,爬到她头上去了。
略微一想,浅夏便明白是何事儿了,左右看了看,这才道:“娘娘,不知为何,奴婢派出去的探子竟然传出来消息说,珍嫔的母亲,病情好转,这几日眼见着便能够出门逛街了。”
闻言,慕容妙月不由得皱眉。
“什么?病情好转?这怎么可能,没有千年雪玉参,她母亲必死无疑,怎么会越来越好?”
事出蹊跷,慕容妙月心中实在是充满了惊讶和不解,如猎鹰般犀利的目光看向浅夏,企图从浅夏口中得知原因。
谁知,浅夏竟然瑟缩了一下,面色恐慌,小声道:“奴婢也查不出来,只听说珍嫔那日得了皇上允许,回府探望后,柳夫人的病情就开始逐渐好转了。”
明白了,慕容妙月点点头。所以这蹊跷,还是出在柳如烟身上。
“那个贱人,想不到竟越来越有意思了。”
冷笑一声,慕容妙月面色诡异,道:“本宫刚想要给你个教训,你便将这机会白白送上门来,看来,本宫不好好利用,便是不给你面子了。”
神色之诡异,充满了阴狠与邪恶,让人心跳加速,不忍直视。
“不知姐姐有何良策?”慕容妙玉怯生生地问道。
闻言,慕容妙月不发话,斜睨了慕容妙玉一眼,云淡风轻的道:“你今日犯了这般大错,虽是别人有意为之,可若不是你心浮气躁,也不至于落入别人的圈套。皇上碍于兄长面子,只斥责你几句,并未责罚。可本宫作为你长姐,却不得不教你。”
这话一出口,慕容妙玉便忍不住一阵心凉。
“不知姐姐有何示下?”
低下头,将那委屈掩饰住,心中只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刻于心中。
柳如烟,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千倍万倍的还给我!
你给我等着!
“哼,本宫便罚你,抄送佛经如何?”慕容妙月勾唇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妙玉。
“佛经静心,荡涤灵魂,戒心浮气躁。”缓缓出口,面上一阵感激,道:“让姐姐费心了,妹妹自会认真抄写佛经,不辜负姐姐一片心意。”
哦?慕容妙月这下子倒是提起了兴趣,又道:“原来我竟是这般的深意?既然如此,那妹妹可要多抄写几遍,佛家讲究心诚,妹妹心意如此诚恳,定然能够福泽将至。”
心中不由得没了那份怒意,倒是平白清爽了许多。
点了点头,慕容妙玉感激的说道:“这是自然,姐姐如此费心,妹妹定然多抄写几遍才是。
”
该死!她并不会写这里的字,这可真是祸不单行。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心中憋屈不已。自从她来此,踌躇满志,却处处被人牵制着鼻子走。试问,她现在还没有疯掉,已经算是她心志坚定了。
轻笑一声,慕容妙月心中觉得出了许多气,挥了挥手,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