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欧阳于馨面色阴沉,愤愤然地狠瞪了秦秋月一眼,忙跪在地上向赵轩请罪,神色之哀戚,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皇上,这可是冤枉死妾身了啊。”欧阳于馨一双妙眸微微眨着,竟是眨出了满眼的泪水,面色憔悴,柔声道:“若是知道会如此,妾身哪里敢这般肆无忌惮?到底不过是一片赤诚之心罢了。即便是妾身再怎么不知事儿,也不会对皇后娘娘不敬啊。”
就算是真正对颜如玉有什么不满,欧阳于馨也不可能傻的在这个档口说出来。此番实在是秦秋月故意找茬,怨不得她。
众说纷纭,赵轩面色阴沉,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这两人斗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二人乃后宫典范,竟然这般公然在后斗嘴,损坏形象不说,也是当真令朕失望。”赵轩冷冷地眸子盯着二人,直将二人看的全身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皇后病重自然是应当好好的在坤宁宫侍疾才是,可你二人没有一个前去,反而在这里与这些琐碎之事儿斤斤计较,当真是丢的朕皇家颜面尽失。”
欧阳于馨听着,面色惨白,一双手紧紧地揪住湖蓝色宫装,心乱如麻。
作为伺候赵轩多年的人,她自然能够明白赵轩此时当真是愤怒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选择了缄默,只希望赵轩发泄够了,能够小惩便可,也算是能够逃过一劫了。
但是秦秋月却没有这么好心,绝对不会容许此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只见她恭敬的跪在地上,三叩首于赵轩,这才抬起那张精致的面容,缓缓道:“皇上,臣妾只是想着您向来推崇以礼及人,自身也是约束着的。咱们这些嫔妃自然也该效仿皇上,处处有礼才是,就更别提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是一国之母,哪里能够容了她就这样口不择言了去?若是一句担忧便可了事,那后宫中人便只谈个人心中感觉便是了,谁还会尊崇礼法?臣妾一片赤诚之心,还请皇上恕罪。”
呵,这番话倒是说的有理有据,更是明里暗里的将赵轩捧了一把,深深地戳入了赵轩心中。
不错,自从他担任君王以来,景康一直都是推崇礼法的,人人遵守规矩,有礼有则,百姓一片安居乐业,生活富裕。这点不是旁的国家能够相提并论的。如今后妃自然不能不守规矩,惹得君王大怒,这却是她们的不是了。
思及此,赵轩缓缓看向欧阳于馨,面容略有责备。
“雅贵嫔,你当真就这般吗?”赵轩缓缓问道,声音中却充斥着浓重的不满,道:“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可也不能打破礼法的制度,否则朕做的礼法还有什么意义?”
“皇上,妾身冤枉啊。”
闻言,欧阳于馨心中一紧,忙上前两步,想要为自己辩解,谁知赵轩根本不接话。
一旁,秦秋月微微垂着发髻,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幽深的精光。
“妾身突然忆起一事儿,倒不知皇上愿不愿意一听了。”
若是赵轩当真听了她的话儿,那欧阳于馨的日子也算是走到头了。
闻言,赵轩心中正有些不悦,不明所以地看向秦秋月,微微摆了摆手,这才道:“你说。”
一双秋水敛瞳似笑非笑地看向欧阳于馨,道:“不知雅贵嫔的生辰是何时?”
什么?欧阳于馨诧异地看着秦秋月,有些不明所以。为何秦秋月会突然有此一问?虽不知原因,可她心中终究有些莫名的不安。
小心翼翼地看了赵轩,发现他根本不曾与她对视,欧阳于馨不免有一丝挫败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了秦秋月之言:“本宫乃是丙申年,丁酉月,甲午日的生辰。不知淑贵嫔为何有此一问?”
莫道她行事警惕,只是在这后宫不得不如此罢了。说不准你哪一日就会被人钻了空子,从此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整日里小心翼翼尚且如此,更不要遑论毫无心思之人了。
闻言,秦秋月微微勾唇一笑,柔声道:“这便是了。本宫记着,国子监大能曾经为皇后娘娘看过星象,直言皇后娘娘命薄,更是与丙申年出生的人相克。丙申为猴,猴子生性顽劣,自然会冲撞了皇后娘娘,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
言及此,偷偷看了一眼赵轩,见他神色晦暗不明,猜不透他的心意,可是又一想,自己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倒不如将话说全了,是非曲折,赵轩自有决断。
清了清嗓音:“而雅贵嫔却是为丙申年所生,与皇后娘娘相克。臣妾想着,皇后娘娘身子大不如从前,会否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便是将欧阳于馨推上了一个火坑,赵轩不信倒也罢了,可他若是信了,欧阳于馨的下场必定不会好了去。毕竟她二人,一个是身份尊崇的皇后,一个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罢了,孰重孰轻,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冷冷瞧着秦秋月,欧阳于馨听了她的话儿,面色惨白,一双水嫩葱般青白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的心里也变得有些恐慌了。若非因为如此,她也不会就这般了。
“皇上,那些不过是国子监妄言罢了。”欧阳于馨跪在地上,行了两步抱住赵轩的大腿,面色哀戚,哭喊道:“臣妾分明对皇后娘娘十分崇敬,怎会冲撞了娘娘去?国子监定然是错了的,还请皇上能够为臣妾做主啊。”
她非常清楚,现在与赵轩还能见上面,算是最后的机会了。万一赵轩真正同意了,她的命运也就走到尽头了。此时不求饶,更待何时?两人到底都是最得宠的嫔妃,现在各持己见,弄得赵轩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况且欧阳于馨这样乖顺却又带着点儿少女浪漫的女人,在后宫可是不多的,他哪里能够舍得?但皇后的病……
秦秋月何许人也?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自然看清楚了赵轩眼底的挣扎,眸子灰暗,却又不肯就这样放过了欧阳于馨去,于是便再加了一把火。
“皇上,是非曲直您自然能够判断的。要知道国子监大能是太祖皇帝之时就十分推崇的,太祖皇帝开国建功立业,这其中可没少借着国子监众位大能的能耐,可见国子监大能是有真本事的。”顿了顿,又道:“方才雅贵嫔言语间冲撞了皇后娘娘,已然是不对。可却这般不知悔改,怀疑国子监大能的本事,更加直言国子监大能判断错误。如此没有规矩,皇上能饶过她一次,却不能饶过她第二次,免得后宫嫔妃寒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