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无须这般气恼。”微微摇头,曲如意垂下眼眸,眼底那一抹嘲笑被深深掩埋。“且听奴婢道来。”
闻言,慕容妙月自是坐直了身子。
“说,本宫倒要听听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云眸斜过曲如意,十分不屑。
不过是一个宫婢罢了,还想翻出天去不成。
“是,谢过娘娘。”深深一拜,进退有度。
“奴婢不过是一个宫婢,身后无母家支持,在这深宫中,毫无权势的女人根本不足挂齿,娘娘不必防着奴婢。”微微摇头,眸光看向高高在上的顺贵嫔,十分真切。
“再者,娘娘不妨仔细思量。奴婢是娘娘宫中的宫婢,万事自然以娘娘马首是瞻。如今奴婢也算是鸡犬升天,这往后的日子,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自然少不得求娘娘多加帮衬。奴婢与娘娘如今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眼下奴婢得宠,于娘娘有百利而无一害。”
言罢,又是深深一拜,十分有礼,并不如其他宫人那般趾高气昂。
这番言语,倒是让慕容妙月那双怒不可遏的心平静了下来。
“不错,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慕容妙月幽幽而道。“本宫眼下光景,不同之前了,的确是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你能够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荣获圣恩,可见是个聪明人。本宫喜欢同聪明人合作。”
言语间,一杯茶盏被把玩许久,终于放在桌案上,意有所指。
闻言,曲如意心中暗喜,成了。
“谢娘娘,奴婢定然不忘今日之言。”
忙又是一拜,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勃勃野心。
从此,她就要在这深宫中,开始扎根,曾经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再也不会有宫女曲如意,而是曲更衣,还有可能扶摇直上。这后宫中,也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高堂之上,慕容妙月不动声色的将曲如意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嗤笑,却不点明。
得宠又如何,有野心又如何?在这深宫中,并不是得宠者就能漫步云霄的,决定大势的,往往是手中权势,权势滔天者,自然能够一局定生死。向曲如意这般人,古往今来,比比皆是。本都是盛宠之人,可到了最后才发现,盛宠不外乎是一层外衣罢了,骨子里照样是一条贱命。那些得宠的人,哪个背后不是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远的不瞧,单看眼前。
那皇后娘娘颜如玉,根本毫无争宠之意,平日里一心向佛,不理睬后宫明争暗斗。可还不是照样稳坐后位?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是镇国公府嫡长孙女。
后宫风雨飘摇,包罗万象。皇帝之手如同天外流云一般,站在局外,将所有人都操纵在手中。古往今来,这朝堂不过是皇帝眼前的一盘棋局罢了,俯瞰天下大势,左右他人生死。
说到底,顺从帝王之意,才是王道。思及此,慕容妙月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娥眉微蹙,示意曲如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