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最开始的短暂惊讶,安凉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这个吻,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她还有些奇怪它来的这样晚。
晚到她为自己已经规划好的未来产生了动摇。
这份动摇像是蚁群,在她的心脏里滋生,把她咬得千疮百孔。
她这么疼。
这么疼!
她也想让他疼疼看。
她的手搭在楚骁肩上,指头发力,把她手里的衣服和他的捏在一起。
心里的痛痒,换做嚣张戾气,她伸出舌尖,在楚骁唇上点了一下,楚骁一颤,她趁势不客气地启开他的唇,钻了进去。
她从上至下,姿势上已经占足了优势。
再温柔也像欺负。
她索性放弃温柔,把最暴力,最激烈的送给他。
舌尖感受到他牙齿的光滑坚硬,她在边缘舔舐。
像是刀刃,可惜卸去了锋芒。
不能伤人的刀,温柔却可笑。
安凉唇角微勾,更加肆无忌惮。
楚骁抱紧她。
可她却在在他试图触碰她的时候闪躲,在他失落的时候,再挽回。
是惩罚,还是游戏?
无论哪种,她都占了上风。
她的挑逗是有收获的,楚骁的呼吸渐重。
指下温度升高,灼热,安凉把指尖扣进他的皮肉里。
分开,但不是结束。
她觉得不够。
她的眼里有雾气,睫毛微垂,懒倦妩媚。
她看着他微喘的样子,凑近,眸中的冷静在她亲手渲染出的旖旎暧,昧中显得那么残忍冰冷。
“还要么?”
话不伤人,可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嘲笑他。
楚骁看了一会,好像要把她这个样子牢牢记住。
深黑的眼睛,看不出起伏悲喜。
像是夜里的一片海,冷月黑水,本身就能让人领悟出沧海桑田的孤独。
他不回答,她也不放过。
靠得更近。
唇贴在他绷紧的下颌线,张口,柔软和锋利一并,安抚着他紧张的肌理。
“说话……你还想不想要?我能给你更多……只要你开口……”
她的声音,伴着潮湿,飘进他的耳朵。
像是海妖的诱惑。
他的回答随着时间流逝,失去了效力,她又一次欺上他,比刚才更具侵占性。
身子发热,心在变冷。
有一瞬,真的想过,要不要就这么算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在她拉开他衣服的瞬间烟消云散。
一切不纯粹,所有仿徨踟躇,都停在他攥住她手腕的瞬间。
安凉好笑地看着他的手,挑眉对上他还未来不及褪去情欲的眼睛:“怎么不想了?”她的眼神很干净,里面藏着刀锋,“刚刚不是你先招惹我的么,那时候在想什么?”
楚骁静静看着她,气息仍旧不稳。
好一会,才开口:“那时候,什么都没想。”
所以,才有勇气。
安凉怔愣了一瞬,转即笑起来:“所以就是冲动咯。”
“嗯。”从她离开就不曾褪去的冲动。
安凉微微眯起眼:“所以,不用负责?”话音未落,她先笑起来,“我也不用你负责。”
笑意敛起,冰天雪地:“从前往后,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