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央闭着眼。
严家奢侈,就连为了圈禁她,惩罚她的房间也散着一股高级的檀木香。
她笑了一下。
这就是人与人不一样的地方。
基础就不同,其余的更没法比较了。
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不得不承认,到现在,她还是很羡慕生来就在这种环境下的人,楚骁,严臣,还有安凉,虽然她没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但总有一天,她会回归这种生活。
安央努努嘴。
“所以,你冒充她?”
安央想起那个叫做严臣的男人对她的质问。
冒充?
她抬起手,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细腻得难以置信,让她都觉得惊讶。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就算顶着一样的脸,她依旧不是安凉。
安央把手悬在空中,在黑暗里,她的指甲暗沉沉的,不似阳光下那般靓丽。
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看了一会,突兀地笑起来。
她怎么可能是安凉?
不过是个玩具而已。
她,怎么可能冒充一个玩具?
严臣打开门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害怕见到那张和安凉一模一样的脸。
每见一次,都是在提醒他。
他不如楚骁。
那张脸就像楚骁的胜利品,最讽刺的是,胜利品在他这个败者的手里,而赢家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战胜了另一个男人。
简简单单,就输了。
轻轻松松,就赢了。
严臣攥紧拳,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出来。”他对黑暗里的那道影子说。
“先说你要干什么。”安央换了一个姿势,她在黑暗里很舒服,别人看不见她,而她反而能把光下面的每个人,每一处细节都看得很清楚,“如果有事要求我,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严臣愣了一下,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啊!”安央了然地点点头,“她没告诉你啊。”
严臣犹豫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在给他下套。
但最后还是问出来:“没告诉我什么?”
“她都没告诉你,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安央轻轻笑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走吧。”
严臣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知道……”
“她不愿意托你来求我,那就只能她亲自来求我了。”安央在门口顿了一下,戏谑地看了一眼严臣,“她对你真不错。”
严臣眉头松了一些,但还是皱着。
默了一会,才开口接话:“她对谁都不错。”
安央一脚迈出黑暗,听到他的话,回头,表情湮没在阴影里,只能听出她的声音里揉进了笑意:“可不是么。”
这个世道,看着安稳,但是总有那么一两股逃窜的黑暗冷不丁冒个头。
想要活得好,就不能管别人。
谁也不行,爱人亲人都要放在一边。
自己管好自己,世界自然和平。
可。
有人偏偏要做好人。
安央轻笑了一声,站在光明下,与一脸严肃的严臣对视。
有好人的地方,坏人也不会少。
换句话说。
坏人就是为了好人而生的。
就像她,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