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爷,我顶着这张脸在这个城市呆了一个多月。”安央看着严臣,似乎有些戏谑,“你看出来,我和安凉有什么不一样了么?”
严臣抿唇不语。
他没看出来,一点也没有。
他喜欢安凉,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有时候他也在想,也许不是喜欢,只是见她的第一面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忘不掉了,所以时不时就会想起。
想得多了,就想,如果能把她留在身边就好了。
他还在想,如果后来严家没有答应安家,要按七姐的话把安凉娶进来。
他也许也不会怎么样,不会死皮赖脸地,明知她不愿意,还答应下来。
他可能只是想,不会真的喜欢上。
可就因为七姐给了他希望,给了他念想,他开始顺着这希望想了下去,想那个受了那么多伤,眼神却依旧平淡的女人会在他的身边,为他笑,为他哭,为他在她的平淡中加注色彩。
那该多好。
他爱上了他想象的画面,爱上了他想象的画面里的她。
难以自拔。
他不了解她,至少不像楚骁一样了解她。
他的爱是假的,是脆弱的。
不配称之为爱。
“没有吧。”安央笑,“可是楚骁看出来了,不只是看出来了,他还配合她演了一出戏。”说到这儿,她不恨,不生气,反而有些开心,“帮她完成了她的目的,顺便也给自己捞了一把。”
严臣低下头。
“严少爷,你不用失落。”安央走到沙发边,坐在离严臣隔了两个人的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楚骁和安凉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一点点磨出来的。他懂她,她懂他,都是付出了代价的。”她顿了一下,不知回忆起什么,又笑起来,“里面的代价,可不是每个人都承担得起的。至少我不行,你也不行。”
严臣霍然抬起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要跟您解释啊,我要向您证明啊。”
“解释什么?证明什么?”严臣眉头紧皱,他很讨厌这个女人故弄玄虚的样子,“直说!”
“我要跟你解释,我这么做的意义。”安央把杯子抬起来,阳光在水面上镀了一层金,她满意地笑了笑,“您想想,如果没有我,没有这六年,会有现在的楚骁和安凉么?”她的眼睛微侧,在水杯的边缘外看严臣,“我想您为了安凉应该把她和楚骁的底都摸清了,所以我也不用费口舌跟你解释,安凉以前有多讨厌楚骁。”
严臣警惕地看着安央,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一会将要说的话,可能会颠覆一些他认为务必是正确的事情。
他感到恐惧。
虽然他与这个故事的关系不大,但他仍感到恐惧。
这种恐惧是由这个女人眼里的怪异传递给他的。
他感觉。
这个女人早就不正常了,而这种不正常是极其危险的。
安央洞悉严臣对她的恐惧,准确地说,应该是对她的癫狂的恐惧。
呵。
她冷笑。
这就是正常人的本能,害怕疯子。
就算是严臣这样生在翻云覆雨的家族里,拥有真枪实弹保护他安全,也会本能地害怕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