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一顿，仔细看安凉，他的话越来越难听，安凉的神情却越来越平静，只是呼吸比平时要用力一些，锁骨轮廓明显。
“怎么了？”他好像觉得她这样子有意思，弯唇笑起来，“你诚实，我也诚实，这样不好么？”
安凉吸了一下鼻子，没说话，转脸看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楚骁见她又不说话，跟他玩冷暴力，长眉一皱，非要把她的脸扳过来，面向他：“说。话。”
安凉让他捏着下颌，不反抗，但也不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楚骁咬牙，她看着他的目光澄澈平静，却让他觉得受到了挑衅。
不只是挑衅。
还有看穿他以后对他口是心非的鄙视。
手指用力，把她嘴唇都捏开了：“我让你说话！”
他要听她说，她有多讨厌他，有多恨他说这种刻意伤她的话。
安凉眼珠一转，索性不看他，默默地将他怒火刺激到最大。
“安凉，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他的手上失了分寸，终于叫安凉疼得皱眉，眼里带了些怒气看向他：“你要我说什么？”
楚骁被噎了一下，转即漾开含着讽刺的笑意：“我要你说，我这样对你，你喜欢么？”
安凉弯眼笑笑：“我管你怎么对我，反正我知道你不管怎么对我，都是为我好。”她对上楚骁的眼睛，眼梢微挑，像骄傲的猫，“因为你喜欢我。”
“呵。”楚骁笑，他也有酒窝，只不过比较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可一旦发现这个秘密，就会觉得他的笑又多了一分味道。“我喜欢你又怎么样？我……”
他的话堵在这里，眸光深浓，像化不开的墨，把他所有想说的，想做的都牵绊住了。
安凉看着他失语，竟然没有笑话他。
伸出一只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你看，你自己都说喜欢我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呢？”
楚骁看着她，眼睛没有因为她的小动作偏移：“喜欢就要跟你好好说话么？我偏不。”
他的语气极淡，把这句属于小女生娇嗔的一句我偏不说得寡淡如水。
“我喜欢人的方式就这么讨厌。”他垂眸，抓住安凉的手腕，发力的一瞬间，在前面开车的赫禾都听到安凉骨节发出的响声，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有本事你就不要让我喜欢你，不然，你就别挑剔。”
说完他放开安凉，安凉转了转手腕，刚才他掰的那一下不疼，反而让她这几天打字打得生疼的手腕松快了很多。
他这人就是别扭。
举世无敌超级天下第一别扭。
凶神恶煞地对你好，然后还要问你，他是不是可坏，可讨厌了。
是。
可坏可讨厌了。
可是怎么办？
他已经成为她最喜欢的口味，讨厌也改不掉了。
想着，安凉弯唇角，身子一歪，倚在他肩上。
隔着肩膀都能感觉到他翻白眼牵引的肌肉群运动，但到底也没推开她。
跟赫禾说：“去楚家。”
赫禾应了一声，车头一转，在路口调头，沿着与电视台的反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