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也看向安凉的手臂,目光落在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痕的瞬间,眼中墨色翻涌,恨不得把天地万物都给吞了。
安凉抱着手臂,诶呦诶呦地喊疼,没看见他的异样,喊完疼也没听到有人安慰她,她觉得有些委屈,扁扁嘴,抬头看楚骁:“你没听到我说我很疼么?”
楚骁凝着她,没说话。
眸色阴郁像要滴出水来。
“吹吹。”安凉努力把胳膊抬起来放到楚骁嘴边,但她怎么努力也只能举到楚骁胸前,急得直哼哼。
楚骁垂下眼睫,看了一眼在他胸前拱来拱去的小细胳膊,眼神一冷,想把她挥开,但是做完动作才发现,他真正做的和想的完全相反。
安凉看楚骁把她胳膊拿过去了,眉眼弯了弯,很满足地笑起来,微抬下颌,有些娇蛮地命令:“吹。吹。”
“吹个屁。”楚骁低声骂了一句,抓着安凉的胳膊想了一会,认命地皱眉,俯身,在那些伤口上吹气。
安凉眼睛眯得更弯:“好舒服。”
楚骁抬眼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笑得真他妈愚蠢。
他心里这样嫌弃着她,气却没停,接着吹在安凉的伤口上。
吹得腮帮子都疼了,安凉也没说要停下来,楚骁只能哈着腰给她吹啊吹。
突然,她把胳膊抽了回去,超级傲娇:“不吹了。”
楚骁最后一口气吹在自己的手心,也吹在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这丫头真以为自己是老佛爷,他是小太监了?
吹也是她,不吹也是她。
提了一口气想教训她,但是一看她低头小心翼翼把袖子放下来的样子,他的心又软了,把她手腕拉过来,替她把袖子放好,又检查了一下,她另一只手针管有没有移动。
做完这些,楚骁都觉得自己有往老妈子方向跑偏的意思。
直起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安凉:“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伤是谁弄的?”
安凉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摇头:“这个不能说。”
楚骁的火蹭地窜上来:“老子吹都给你吹了,你跟我说不能说?”
看他瞪眼睛,安凉也瞪,竖了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一本正经地告诉楚骁:“这是秘密!”
“鸟秘密!”楚骁把她手指头打掉,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平视她,“告诉我!不然我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你妈妈,让她来问你。”他知道安凉最怕她妈妈担心她,她肯定不愿意让安凉妈妈知道这件事。
就像他想的,安凉一听他要告状,定定看着他,鼻子一吸一吸的,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为什么要告诉她?她都知道,就是她……”
楚骁吓了一跳,差不点退出帘子外面,安凉含含糊糊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清。
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她擦擦眼泪,身后的帘子一动,许弋的声音传过来:“这么饿么?都饿哭了?”
随着他的声音,饭菜的香味也飘进帘子里。
楚骁知道自己惹祸了,没有发言权,所以没说话。
而安凉抬起头,泪水涟涟地看了一眼许弋手里,伸出手,奶声奶气地吵:“要吃!要吃!”
楚骁一头问号,这丫头不会真被他那一拳打成弱智儿童了吧?怎么说话这个熊样?
许弋好像知道楚骁在奇怪什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饭菜放在小桌上,端到安凉床上:“刚刚医生给她打了一些止痛剂,她现在有点……”许弋想了一会措辞,最终弯唇笑笑,“真实。”
真实?
楚骁嫌弃地看着安凉狼吞虎咽的样子。
这丫头也太能装了吧?
平时看着比谁都冷淡镇定,实际就是一个智商不在线上的小屁孩。
戏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