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抬起的膝盖又一次落下，手撑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楚河，楚河满意地点点头，冲他招手：“很好，爬过来吧。”
安凉手抓着椅子的扶手，额角青筋都蹦了出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把快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的尖叫压回去。
她不想要他为她这么做。
一点也不想。
宁可死，也不要这样。
楚河低头看了一眼安凉，目光着重在她的手上转了转，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指甲已经抠出血了。
很好。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佯装思考，弯起手指挠了挠眉毛：“不好意思，你爬得实在太好了，搞得我有点不明白。”抬起半边眉，看向楚骁，“骁儿，你到底是人在装狗，还是本来就是狗，以前都在装人啊？”停了一会，没得到回答，楚河灿然一笑，“当然，你可以不回答。那就让侄媳妇多难受一会，我好像还没给你讲过，她中的毒到底有什么功效。”
他把手按在安凉的肩膀上：“蚀骨烧心之痛，你能想象么？”
楚骁停下来，跪坐在地上，静然看着楚河：“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呵。”楚河笑了一声，阴柔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响，像是从暗河传来的邪恶吟唱，“你知道怎么回答会让我痛快，我痛快了，才会让安凉痛快。”
楚骁垂眸笑笑，抬起眼睫，目光平静穿进楚河的眼底：“我是狗，可以么？”
楚河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摇头：“不可以。”
他讨厌楚骁，从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开始就讨厌他，讨厌他的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讨厌他的目中无人玩世不恭。
最讨厌的就是他只要下定决心，无论别人做什么，都不会扰乱他的思维情绪。
这种能力让他嫉妒，因为嫉妒，所以讨厌。
就像此刻，他站着，楚骁跪着，他是人，逼楚骁做狗。这般折辱，竟然还能让楚骁笑出来！
是对他太不屑了么？
所以连他的报复，侮辱都不放在眼里！
楚河收起笑意，身子微微后仰：“你说你是狗，对吧？”点点头，看着头顶的白光，“那你叫两声给我听听。”
安凉闭上眼。
痛到了极致真的是麻木。
她感觉自己飘起来了，正在慢慢往上浮。
她很想为楚骁做点什么，但是她很清楚，只要她还有危险，楚骁就只能任人宰割，她做的所有挣扎都会被楚河转换为更多的侮辱还给楚骁。
如果她死了就好了。
他就不用被楚河挟制。
她慢慢睁开眼，耳朵里像塞了棉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能感觉到楚河放在她肩上的手在震动，她能想象得到他笑得乱颤的样子。
“听到了么？”楚河俯身，他的声音捅开了堵在安凉耳朵里的气压，“是不是跟真的狗狗一样？哦，不对，他自己都说了，他就是一只狗。”
安凉看着地上，不说话。
“说啊。”楚河抬起她的脸，让她仰脸看着他，“告诉我，楚骁是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