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段的沉默以后，木可缓缓抬起头，看向安凉的目光泛着静默的寒光：“安凉，你能看穿我。但是你能看穿自己么？”
安凉手微顿，接着继续把楚骁身上最后一块污垢处理干净。
“你应该还记得吧？七年前，许浣姗差不点死了。当年警方找不到任何证据，就连歌剧院里的闭路监控也好巧不巧地坏掉了，许浣姗自己也说没看见凶手，只能就这么作罢。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幸运的凶手？”木可挥手，手上有红色光点闪烁，房间角落里突然一亮，安凉才发现那里竟然藏了一台老式电视机，“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故意替凶手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甚至还强迫许浣姗撒谎，说她没看见凶手。”
接着他话音继续的是一段录像，角度隐蔽，一看就是偷，拍下来的。
录像里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地争执。
“为什么不能说？她差不点就把我给捅死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就这么纵容她？”
“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她捅我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和我是一家人？”
“她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她有问题……”
“我不管她有没有问题！我要她坐牢！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在监控上做了手脚？这家歌剧院的一切设备都是一流的，为什么偏偏就我出事的那段走廊上的监控坏了？你就是故意偏袒她！平时你叫我忍着她也就算了，到今天，我差不点被她害死，你还这么惯着她？”
男人默了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情绪激动的女人：“我能怎么办？这都是安家的安排，我也不敢不配合啊！你乖一点，等你出院，我给你买一辆新车……”
“安家？”女人挥开男人的手，“你是说是……那个人安排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女人瞪着男人，神情恨恨的：“我就知道！他还是放不下……”
录像戛然而止。
木可偏头，玩味地看着安凉：“你猜猜吧，他们口中受到安家包庇的‘她’指的是谁呢？”
血，裁纸刀，还有破碎的记忆闪进安凉的脑海里。
安凉茫然地抬起头，对上楚骁看向她的眼睛，像是被烫了一下，迅速转开目光。
她想起他在飞机上问她：“你有秘密么？”
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她对他没有秘密……她撒谎了！她有秘密！她有……
“还有安央。”木可手腕一沉，把录像切成下一段，“她又是被谁杀死的呢？请看这一段录像，这……”
“够了。”楚骁打断木可，“你处心积虑准备这些，已经说明你不怀好意。视频可以合成剪切甚至移花接木，不能说明问题。”
木可挑眉，目光停在楚骁的脸上，勾出一抹冷笑：“我的确处心积虑，也的确不怀好意。但是凶手就是凶手，可不是靠我剪一个视频就能栽赃的……”
他的尾音拖得很长。
屏幕上，视频开始播放。
没有声音，只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走廊走过，脚步很快。
安凉回头去看，却被楚骁轻声拦着：“不要看，不是你。”
安凉顿了一下，目光无焦距地扫过他，然后还是转过身子，面向角落里的电视机。
不是她么？
那为什么衣服和她的一样，身高身材和她一样，甚至一举一动都透着她难以否认的熟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