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笑。
程鹤说的没错。
他在几年前就调查过程鹤，上次小赵找程鹤过来代驾，他对程鹤毫无印象，是因为程鹤调查结果除却年少不慎染上药物以外没有任何异常，时间长了，程鹤这人就淡出他的记忆了。
这样的人，突然冒出来，要为安凉的清白作证，甚至不惜承认当年做了伪证。
说明这个人现在已经被药物逼到绝路，只要有人给他钱买药物，让他做什么都行。
安凉很聪明，跟这样的男人做交易，她不需要太大的代价，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能被二十万收买的男人，他没理由留着。
程鹤看楚骁不说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珠。
决定豪赌一把。
舔舔唇，程鹤热切地看着神情淡淡的楚骁：“有人在帮安凉……我知道谁在帮安凉，就是那些人让我染上药物的！”
似是怕楚骁不相信，程鹤将一直藏在衣兜里的手拿出来，给楚骁看他失去五指的手掌，上面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血污，看起来脏兮兮的。
“也是他们，把我变成这样！”
坐在前座上的百里从后视镜上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老高。
倒不是觉得可怖，只是觉得很恶心。
他不相信这个男人，安小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楚骁的反应却很平常，目光落在程鹤的手上，眸中毫无波澜。
开口，语调平缓：“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和安凉是一起的？”墨色的眸抬起，映出程鹤此时垂死挣扎的狼狈样子，“你亲眼看见过？”
程鹤怔了一下。
楚骁第一个问的不是那些人是谁，而是他怎么确定安凉与那些有关系的。
有些奇怪，但是程鹤没来得及细想，因为他要抓住最后的希望，他得让楚骁对他知道的事情感兴趣，他需要楚骁留住他的性命。
“我没有亲眼见过，他们也不可能让我看见，但是，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程鹤咽了一口口水，“那个男人还会联系我，我可以帮你拿到他和安凉有联系的证据。”
楚骁唇角弯了弯，漾开深意不明的笑意，收回视线。
薄唇间吐出烟丝。
楚骁的沉默让程鹤发慌，尤其是楚骁的笑，让他猛地意识到，他这些毫无根据，全凭猜测而来的信息是那么苍白无力的。
心慌了，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吐出来，希望能让楚骁发现他的价值：“我的猜测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当年我刚沾上药品，你妹妹就出事了，巧合的是，就是在那天有人给我带了新货，我当时嗨得不行，隐约看见隔壁教室有人，但我真的叫不准那是不是安凉，我怕别人发现我在嗑药，我只能给警察我什么也没看到的证词。我这个做法一定是激怒那个给我药的人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看见她，直到有一次，我去偷钱，被人发现了，差不点被人打死，一个男人突然出现了，救了我，还给我药……”
“从那以后，每次我没有钱买药，那个男人都会出现，都会给我免费的药，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以后有可能会用上我，这些药算是报酬。安凉来找我帮忙那段时间，那个男人却消失了，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的毒瘾到达巅峰，让我答应安凉的要求！但是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要求我这么做呢？明明他比安凉有更多筹码可以要挟我……因为他们不想让我觉得他们是有联系的。”
这是程鹤知道的一切。
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他把知道的都倒出来有多么不利。
但是他没办法，他只能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