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十度么？”楚骁靠在桌边，目光轻挑地打量着安凉。
安凉闭了闭眼，身子又俯下去一点。
就当磨炼意志了。
“你又忘了。”楚骁抬手，轻轻揉着安凉的头发，软软的发丝在他的指尖随他的喜好缠绕，很温顺，和它们的主人完全不一样，“我说了，我说一句，你就要回一句，不然就给我滚蛋。”
他的动作和对一只小狗没什么区别。
安凉沉了一口气，在决定低头的时候，她就决定要心平气和地对他。
除了给他跪下，她怎么做小都可以。
反正她都踢了他一脚了，不过是说两句好话，鞠个躬，她都能忍受。
“你想听我说什么？”
“上司想听什么，你猜不到，就是你的失职。”楚骁拍拍安凉的脑袋，“起来吧。”
安凉慢慢直起身，站好了，看楚骁。
对视了一会儿，才反应上来，她应该说点什么：“谢谢楚总。”
免礼平身对的就应该是谢主隆恩，才能显示出皇恩浩荡。
楚骁显然是一位事多的皇帝，不满足于一句谢谢，哼了一声：“就这样？”
秉着问一句答一句的原则，安凉点头：“就这样。”
楚骁眸光沉了沉，骤然出手，在安凉还未来得及躲闪的时候，控制了她的下颌：“你到底是不听话，还是真的傻？”
“好话肯定要听，至于我傻不傻……”安凉顿了一下，没有挣扎，反而直直地对上楚骁的眼睛，“真正明智的上司应该知道下属真正的能力是什么。”
“可以。”楚骁勾唇，笑意挖苦，“对一个不听话的下属来说，你这个回答很完美。”
“对于上司而言，下属说什么真的那么重要么？”安凉抿唇，眼里有倔强的光点划过，既然楚骁让她有一句回一句，那她就敞开了说，“工作能力还不如会说话的能力么？”
开始跟他顶嘴了？
楚骁对这个反应很满意，他不喜欢跟块石头一样的安凉。
他喜欢狡黠的安凉，在安凉眼里磨去棱角就相当于泯灭自己身上狡猾的部分。
其实不然，足够狡猾的人会把人情世故当做游戏，收放自如所以才圆滑，可惜，现在绝大多数人目光还是浅显，只把阿谀奉承当圆滑。
很显然，安凉这个感情白痴也只领悟到了后者的层次。
其实以她的聪明，她可以做的更好。
他也需要她做得更好。
因为心情好，所以楚骁的眉眼也柔和起来，只是语气还是讥讽：“工作能力当然重要，但问题是……”凑近她，放大她眼中他的挑衅，“你现在有工作能力么？”
安凉愣了一下。
楚骁放开安凉，长眉悬着，很是轻挑：“你看，没本事还一身臭毛病，也就是我这样的慈善企业家愿意收留你了。”顿了一下，头微微后仰着，像个不可一世的痞少爷，“歉道完了，现在该谢谢我了。老规矩，九十度。”
安凉没动，静静地看着他。
静态的反抗是安凉的长项，一下就能让楚骁的好心情败坏，拧眉，语气有些不耐：“怎么？又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