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带着楚寻走了,办公室里就剩下安凉和楚骁,两个人都沉默着。
好一会,安凉才反应过来,百里不会回来了。
不愧是楚骁的心腹,通晓楚骁的心思,都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相比之下,她显得格外木讷。
面对楚骁的提点,她还是一头雾水。
比如此时,她就不明白,楚骁晾着她不说话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是让她低头做小,证明她理解何为棱角,和如何放下棱角了么?
做小便做小,楚骁现在是她的上司,她理应讨好他一下。
想到就做,安凉走向一旁放着茶壶的矮桌。
咣当。
茶壶盖子掉在地上,玩起了托马斯螺旋。
楚骁看安凉愣了一下,旋即,很镇静地把茶壶盖子捡起来,又扣到茶壶上,而且还接着用已经被污染的茶壶给他倒茶,觉得又好笑又生气。
她的镇定不是装的,是得益于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一次又一次的“小失误”而来的。
她都习惯自己的笨手笨脚了。
他好像也慢慢习惯了,甚至形成了一种认识,有一种人生来就是这样,命中注定做不好这些小事,后天再怎么锻炼都没用。
他正想着,安凉端着茶杯过来。
还好,没洒,已经很不错了。
“楚总,请用茶。”
楚骁没动那杯茶,反手,把她的手腕抓住。
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仰脸看她,目光深沉又炙热,互相矛盾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复杂悠长。
安凉也没挣扎,思考着,此情此景,楚骁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抓着她。
老板,还是那个逼她留在身边的专制者。
两者好像并不冲突。
但,她可以应对他的手段却不一样,前者直接拒绝就行,后者……又涉及到她的棱角问题,得圆滑点处理。
没等她想出答案,楚骁先开口:“你当人下属的时候这么听话,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都会做?”
放下棱角。
安凉提醒自己,乖顺地垂下眼帘:“楚总有什么要求就请说吧。”
楚骁看她把自己的话当成警世名言来恪守,忍不住想笑。
这女人对这种事真是迟钝,幸好一心好学,他叫她怎么改,她便怎么改。
只是……圆滑与强硬哪个做得极端了,都会过犹不及。
他教她,是想让她掌握之间的平衡,而不是像这样,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唯命是从。
不过……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楚骁偏头,故意没有及时纠正她,而是细细地欣赏着她这副可人的样子。
熟知她的狡黠和骄矜,才会觉得她这个样子是那么诱人。
他真想就这么把她按倒,吃干抹净。
也许,真的可以。
楚骁像个等着做实验的学生,本着实验出真知的真谛,开口探索:“把衣服脱了。”
安凉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一脸职业化的微笑:“嗯?”
她的声音本来就柔柔弱弱,只是因为为人冷淡,所以才让人听起来很疏离清冷。
如今放下冷淡,满满全是对自己上司的依从,这一声疑问酥到了楚骁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