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慢慢抬头，对上楚骁阴测测的眼神，感觉腿都软了：“不是……”
楚骁没再说什么，只是又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他不想在那个女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
有一个成语叫做事与愿违。
用在此时再好不过。
“你又要干什么？”楚骁睁开眼，眉心微皱，看着正用手指按在他鼻尖上的小赵。
他在干什么？小赵也在疯狂地问着自己。
楚先生闭上眼睛的样子太静了，静得让他害怕，所以想伸手探探他鼻下有没有呼吸。
结果！一紧张，手指头就戳在楚先生的鼻子上了。
还好，楚先生还在，没有离开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幸的是，他好像没办法跟楚先生解释，刚刚他那个样子很像已经撒手人寰了。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当楚骁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到其他地方的瞬间，小赵感觉自己快乐得就要飞起了。
好像看见老婆和孩子被拿出快递箱的场景。
“我……”安央怯怯地眨眨眼，目光落在楚骁捏得泛白的指节上，“你还好么？”
你还好么？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安凉问他这种话，真是……楚骁冷笑着收回视线：“小赵，把车门关上。”
“楚先生，这附近有一家诊所，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医生是从中心医院退休的老医生……”
墨色的眸对上她。
像正在狩猎的狼一样危险。
“你……”
刚说了一个字，楚骁便皱着眉，低下头。
“楚先生？”安央被楚骁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旋即，俯下身探进车里，“哪里不舒服？很难受么？”
淡淡的香气接近他，还有安央透着关切的声音。
楚骁的意识有些模糊，不只是因为疼痛，还有……失望。
“你在关心我？”
“楚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需要马上去医院。”安央抬头看向小赵，“您试着导航一下五福街诊所的位置，把楚先生尽快送到那吧。”
“哦……”小赵转身坐回到座位上，戳着导航仪，“五福街诊所是吧？好像没有呢？那附近有没有别的标志性建筑，比如……”
转回头想看安央，却被后座的低气压镇住，愣在那里。
“你不是安凉。”楚骁唇边残留着一丝笑意，“安凉绝对不会关心我，哪怕只是装的。”
“楚先生……”
安央微微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男人竟然会因为她不是安凉而如此失望。
安凉于他不应该是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么？
为什么，他眼里会露出这么刻骨铭心的痛？
为什么，他判断她不是安凉的依据如此单纯，只是因为她关心他了，就推翻了他刚刚还笃定的判定？
难道……他还爱着她？
“上车吧，送你回家。”
安凉怔怔地看着楚骁，好一会，表情从错愕过渡到受宠若惊：“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那双冰冷漆黑的眸子锁着她。
“上车。”
像叹息一般的两个字，却有不容拒绝的威严。
安央坐进车里，流下的雨水顿时染湿了座位上的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