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哭笑不得,安凉不喜欢留指甲,就算用吃奶的劲挠他,也就是留下一个翎子,这还是托他天生细皮嫩肉的福,才勉强能挠出来的。
她这种类似无赖的挣扎方式竟占了一瞬的上风。
一骨碌身,他身下的人翻了个面。
大眼瞪小眼几秒以后,她竟然张大嘴,冲他嚎了一声:“啊!”
蒙了。
楚骁蒙了。
天地良心,他可什么也没干。
安凉也蒙了。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嚎。
但秉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她装作那一声“啊!”是她的一招妙棋,很高傲地看着楚骁。
“放开我。”
这三个字说得平静,和前面那声“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确起到了突出强调的作用。突出强调她再不退烧,可能就会浴火重生,变成一只猫妖。
楚骁把她的手捉住。
薄唇吐出她的命运:“打针。”
说着,也不管她准备没准备好,拦腰把她抱起来。
然后,一抛,力度刚好,让她趴着掉在沙发上。
“我告诉你。”安凉愤愤地抬起头,竖起一根手指,表情严肃地像要拨出一个亿给楚骁一样,“我不是饼!”
房间里静了一会,三个男人一个接一个乐出声。
像安凉这种一点不搞笑的女生,突然搞笑,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很搞笑,最搞笑了!
楚骁伸手,把安凉的小脑瓜按下去。
侧头。看笑得跟姨母似的付老头:“扎吧。”
“嘁!”付老头看楚骁冷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
就你酷!
走过去,腰还没哈下去。
安凉的两只脚就开始打水了,对,就像在游泳池里,两只脚轮流上下打水。
“我不扎针!”
背对着这一切的朱儿觉得自己此刻好像置身于儿童病房。
话说,付老头也够损的,安凉不想肌肉注射就给她静置好了,大不了就烧成脑炎呗,反正他感觉安凉现在离脑炎也不远了,多大点事儿啊!
终于,在楚骁的大力协助下,安凉的脚也被压住了。
安凉把脸埋在沙发里,暂时安静下来。
说暂时安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当付老头哈下腰的时候……
“我好可怜啊。”
从沙发和她脸间的缝隙传来安凉幽幽的叹息。
语气沉稳,饱含沧桑。
如果非得说像谁,那就只能抛开性别不同,说她像极了看透事实浮沉的诗圣杜甫。
楚骁别开脸,漾开笑。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头猪。”安凉的诗性大发,说得很认真,添了一点可怜巴巴,充满自我怜悯,“快要被人宰了的猪。”
付老头的角度只能看见楚骁严肃的后脑勺,完全不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笑得不行了。
“我其实可以做宠物猪的。”语气遗憾,又委屈。“那就不用被人吃了……”
付老头开始做深呼吸,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他的技术。
“诶!”
安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满的悔恨。
然后不说话了,好像已经接受自己要被端上桌的命运了。
付老头特意等了一会,看安凉真的不说话了,才碰了碰楚骁:“你的女人,裤子来你来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