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不合口味？”楚骁手搭在餐桌上，指尖转着饭桌上的转盘。
安凉有些意外，楚骁竟然会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跟她说话。
“没有，很好吃。”这是实话。
她的声音落空，楚骁没再搭话。
“谢谢。”
还是安凉的声音打破沉默。
谢谢？楚骁挑眉，按住转盘：“真难得。”能听到安凉跟他说谢谢。
安凉垂下眸，她感觉得到，楚骁语气中的嘲讽在慢慢渗出来。
不管他信不信，她说谢谢确实是真心的。
他把她从许的那带回来，又给她吃了一顿饭，她很感谢他。
“不用谢。”楚骁薄唇轻轻开合，冰冷的话从漂亮的唇间吐出，“这些你都要还给我。”顿了一下，字咬得重了些，“加倍还给我。”
安凉没说话，只要楚骁让她偿还的方式是合理的，她没什么好抗拒的。
这些本来就是欠他的，她巴不得赶紧还给他。
“你不想知道我想让你用什么还么？”他不喜欢她的顺从。
他还是喜欢她倔得像小牛一样，跟他作对的样子。
所以，他要激怒她。
“你想让我用什么还？”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答案是什么，但她很清楚，这个答案的目的。
楚骁想羞辱她。
“刚才那个男人对你很有兴趣。”点到为止就好，他相信安凉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呢？”安凉眨眨眼，“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不是不懂，只是想听楚骁用最直白的方式羞辱她。
他想羞辱她，她就让他过足瘾。
楚骁抿唇，安凉任他宰割的样子非但没让他觉得满足，反而还有些恼怒。
“陪他一晚，可以么？”
安凉挪开目光，对着楚骁那双好像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她没办法思考，让楚骁满意的答案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这么难做决定么？”
“欠你那么多，我总得想出一个让你最满意的答案吧？”安凉的视线转过来，清澈的眸，和她身后暗色的天空一样纯粹，“我是出来卖的，卖给谁都一样，但是，你的朋友是我这种货色高攀不起的，所以不可以。”
楚骁慢慢攥起拳。
“这个答案你满意么？”安凉的声音很轻，像是浮在空中的泡泡，禁不起一点动摇，说破就破，破了便再不见踪迹。
她的轮廓融进蓝灰色的空气，像是快要消失的仙子。
带着看破世俗的空灵，无波澜地看着楚骁。
那些羞辱她的话，无论是楚骁来说，还是她自己说，都刺不进她的心里。
她根本不在乎。
她说，只是想让楚骁满意，最好能让他满意到不再和她这种人搅和到一起。
楚骁的喉结动了动，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站起身，开门，走出去。
从电梯里晃出来朱儿看楚骁大步从自己面前走过，一愣，转而跟上他的脚步：“大少爷，您往哪奔呢？”
楚骁站住，目光绞着强忍的怒意：“你怎么才来？”
朱儿被楚骁的火气吓了一跳，楚骁这又吃错什么药了？大晚上叫他过来，还冲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