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的是,她就这样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把实习生协议签了。
陆伯父高高兴兴的拍着程诺肩膀:“小诺,机会往往只有一次,伯父该帮你争取的也争取了,接下来,就要看你把不把握的住了。”
程诺心事重重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耷拉着脑袋跟着陆伯父身后出了办公楼。
他回头见她不怎么开心,也清楚她的顾虑在那,劝慰的说:“诺诺啊,你爸爸的事情急不得,它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你应该明白里面的复杂,当然伯父也不是劝你放弃追查的意思,我觉得等你再强大一些,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再来查这些也不迟……”
说着,他顿了一下,拧着眉又道:“伯父其实是担心你。”
程诺当然明白陆伯父话里的意思,但父亲的事,她不想拖:“伯父,很抱歉,可我真的去不了,一来是奶奶的年纪大了,二来伯父也是知道的,再则……”
她没把话接着说下去,因为她手的事情,陆伯父之前帮她联系过几个医生,原本都准备手术了,但没想到接着她就被杨美玲坑监狱里去了。
陆伯父这次沉默了很久,才又说:“对不起小诺,原谅一个做父亲的自私。”
程诺不怪他,天底下就没有不护着孩子的父母,毕竟他也总不能大义灭亲,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没血缘关系的干女儿,送他的亲生儿子进监狱吧!
那样,陆逸轩的一辈子可就真全毁了。
陆翰玉愧疚之色难以遮掩,看着程诺的手道:“小诺,伯父一定给你联系最好的医生,把你的手治好,你父亲的事情,你也都交给伯父去做吧,哪怕伯父落得跟你父亲一个下场,也在所不辞。”
程诺连连摇头,若她父亲的事真与陆逸轩有关,那也是陆逸轩血债血偿,而不是让无辜的人替有罪的代为受过,这不公平,尽管陆伯父是他的父亲。
陆翰玉以为程诺不肯接受他的好意是因为上次她进监狱,他一直没出面:“小诺你是不是在怪伯父,怪伯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你澄清冤屈,怪伯父没用,关于你父亲的事终究是没帮上什么。
小诺,我真的没放弃,那段你在监狱里的时间我有找过淼淼,我也帮他们找了律师,但因为没实质性的证据,才造成了那样的结果,可小诺,伯父没放弃你,一直都没有啊!从你和陆逸轩在一起那天,伯父就把你当成亲闺女对待的。”
程诺鼻尖忽然有些酸,深吸了口气:“伯父,你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能怪你,你一直都坚定不移的相信我爸爸,外面那么多的质疑声,你却半点也不曾怀疑的站在我爸爸这边,我真的很感谢你的这份信任,也很谢谢你对奶奶的照顾。”
他能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她父亲,她自然也是百分百的信任陆伯父对他们家的一片诚心,或许,那份诚心里也存了私心,但的的确确,他是真的在帮她们。
陆翰玉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当是我替那不孝子赎罪了吧。”
其实他没必要这样说的,程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为父亲,肩负着父亲责任的陆伯父,一声未语的任由他把她送回了医院。
临别,程诺又强调了遍出国实习的事,最终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
傍晚,她如约接到了他的电话,说在住院部门口等她。
程诺看着奶奶睡下后,才急匆匆的跑到楼下,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傅晨熙手里正翻着一份文件,看到程诺,他也只是让她先等一会,对副驾驶的老丁询问:
“万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公子安心,一切都在掌握中,南岳的地也已经在正常施工了。”
傅晨熙若有所思的应了声:“对了,晚点记得跟老夫人通个电话,我们母子倒是好久没聚了,应该在一起好好的聊聊才是。”
老丁沉重的点了点头,最近老夫人因为公子擅自回国,闹了点矛盾,他这个做属下的,估计一通电话过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他突然又想起来件事,说:“公子,二小姐去南安那边走访戚家了。”
老丁口中的二小姐指的是傅家二小姐傅安易,傅家一共四个孩子,傅晨熙是年龄最小的那个,可以说是他母亲老来得子,而傅安易和大哥都是生的算早的。
但傅安易是傅家唯一一个,不是老夫人所生的孩子。
戚家在南安那边倒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戚老司令可是德高望重的老一辈。
只可惜她算盘打错了。
南安的人之所以能卖他几分薄面,也是看在他和戚家的长子是拜把子的兄弟。
所以他这个二姐怕是要失望了。
傅晨熙冷笑一声:“知道戚哥那里行不通,找起他父亲打感情牌,她怕是不知道戚老爷刚正不阿了一辈子,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诡计,只怕污了人家的耳朵,想让老爷子帮她说服我,更不可能,他们可是巴不得我快些拿回那些我的东西。”
他的话,程诺听不太懂,但南安威震一方的戚家,她还是有所耳闻。
傅晨熙毫不避嫌的说完,转头又看了眼眼珠子正乱转的她:“在想什么?”
程诺赶忙摇头,她总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谈话,毕竟知道太多的人,往往也死的最快,所以本来就没听明白是什么的她,干嘛要点头。
“没什么。”
傅晨熙淡然的点头,指尖有意无意的敲在膝盖上:“你小叔来找过你吗?”
程诺如实回答:“没有,怎么了?他主动联系你了?”
傅晨熙拿出手机,拨弄出相册的页面:“咯,他目前还没来找我,但已经去找过陆逸轩的妻子杨美玲了,两人见面很谨慎,要不是吵起来,我手底下的人说不定都没能发现他们。”
程诺蹙了蹙眉,心中生了许多疑问,小叔为什么要去见杨美玲?
杨美玲能代表陆逸轩吗?
如果能,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父亲的死,跟他真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傅晨熙的神情阴冷阴冷的,让人看了都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
他语气清浅的说:“就是这个女人算计了你的一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