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皱着眉,浑身僵硬的立在那,见他修长的双腿交叠,恣意潇洒的坐在简式沙发上,刚才杨美玲挡着,所以她也没一眼看到他。
冥冥中,程诺总觉这个男人跟她会有牵扯!
不然,在电梯里,他是如何知道她的姓氏?又出于什么接近她?
思虑至此,程诺全然转过身。
男人的视线无所顾忌的停留在她身上,唇边噙着慵懒的笑,有几分桀骜。
他眉眼弯弯的看着她,似乎在说什么。
程诺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不是渴望有人对她伸以援手渴望疯了!
她仿佛看到这个如神祇尊贵的男人,在对她说:我可以帮你。
程诺迟疑的上前,动作僵硬的拿起话筒。
杨美玲一脸得意忘形的在窗外说:“程诺,怎么样?牢狱里滋味可还好受?”
程诺并不意外她的挑衅,冷笑一声:“你可以进来试试。”
杨美玲嗤之以鼻,看着脸色憔悴不成人样的她,很得意:“我没你这么蠢,引狼入室就算了,到最后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况且现在我啊……”
她语气顿了顿,温柔的笑着,纤指抚上自己的小腹:“现在我啊,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你看见了吗?这是我和陆逸轩的孩子,程诺,你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程诺的目光渐渐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心脏的位置仍旧止不住一阵生疼,杨美玲脸上散发的母亲光辉却让她恶心:“你那么喜欢他,却也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垃圾,杨美玲,我该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的捡了垃圾当宝贝。”
她的话无疑不是在刺激杨美玲,程诺很满意的看着她美眸中串起的火焰。
她怒不可遏的冲着话筒吼:“程诺!你要是还想你们家那个死老太婆安度余生的活在这世上,你最好现在就跪下来求我!不然,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程诺只觉得这个女人丧心病狂,原本还算冷静的她,也再不能冷静:“疯子!杨美玲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陆逸轩他已经是你的了,我爸也如你所愿遭到了报应,我被你害的做不成医生,如今又将在牢狱里惶惶度日,你还不满意吗?”
杨美玲发狂的笑:“呵,疯子,是,我是疯子,我疯给你看,你别后悔!”
说完,她就要踩着高跟鞋离开,程诺却不可能不顾奶奶的安危:“站住!”
杨美玲的脚步一顿,巧笑倩兮的回过身看她,放下话筒的手复又放回耳边,就等着程诺卑微如蝼蚁的低头:“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程诺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奶奶相安无事,若她的低头能换奶奶平安,她不会逞一时之快,去要分文不值的自尊,随着她的跪下,紧跟而来是回荡的清脆响声。
傅晨熙散漫的起了身,对身旁动手的人严声训斥:“老丁,我不是说过,不能随便打女人吗?何况人家还是一个孕妇!”
被点名的老丁悻悻的低下头,心想他哪里是随便打的?分明是很认真!
再则,他之所以动手,还不是受了他的意。
老丁抬起头,抱歉的耸了耸肩,看向杨美玲:“sorry,刚刚手抽筋了!”
“你神经病啊!”
杨美玲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哪里肯善罢甘休,甩起手提包便要砸过去。
傅晨熙却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她砸来的包,淡淡一笑:“小姐,好心劝一句,文明社会,是人就该尊老爱幼!”
男人的话明显是在警告,那股无形的压力到底让杨美玲忿忿不平的收了手,嘴里骂骂咧咧了两句:“神经病!我尊不尊老,跟你有屁的关系。”
另一边听到动静的警察朝这边赶来,杨美玲刚想恶人告状,在傅晨熙的一际冷眼后便让她失了锋芒,不甘示弱的狠狠瞪了一眼程诺:“咱们走着瞧!”
杨美玲心中火冒三丈的无处可发,丢下一句,捂着疼痛的脸恼火的转身走了。
要不是这男人气场太强,她肯定不会就此作罢。
傅晨熙适才温文尔雅的向不明情况的警察解释:“没事,就是误会。”
警察对他的态度也很恭敬,走时,还唤了句四少,有事尽管吩咐。
程诺看的瞠目结舌,哪怕她已经隐隐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但还是没想到他会为她出头,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望着他不失尴尬一笑:“谢谢你。”
傅晨熙刚看见她时,多少也还是意外,左右不过十来天,原本那日在电梯里看到穿婚纱时的她就瘦的令人怜惜,眼下却又憔悴不少。
他皱着眉,拿起话筒:“程小姐的膝盖,就那么随便吗?”
程诺对自己的无能报以讽刺的笑:“只要家人无恙,随便一点,没什么不妥。”
傅晨熙对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满意,不曾想,她就这样倒了:“既然如此,那再随便一点好了!”
程诺起初不明白他这话的含义,但也没精力多问,保持了沉默。
不过在多年后,她倒是把这句话领悟的透透彻彻。
就算她现在十足的沮丧,傅晨熙似乎也没要放过她的意思,继而说:“今天我来有一个坏消息,你最好做足了心理准备,别要死不活的让亲者痛仇者快!”
程诺搞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说话就一定要那么一针见血,她咬咬牙,一脸的平静让他说,反正已经够糟糕了,即便是再坏的消息,也能坦然面对的吧。
可程诺不成想他会提起她的父亲。
“你爸逃狱被抓了!”
傅晨熙神情冷漠的吸了一口烟,又熟稔的抖了抖烟灰。
而程诺,也如他所想的震惊,拍着桌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怎么都不敢置信,父亲会逃狱,即便是被冤枉的,父亲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因为这不就更坐实了他的罪名吗?
程诺思来想去,也只能猜测父亲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傅晨熙对她如此激动的反应,觉得恨铁不成钢:“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至于将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吗?”
程诺有些茫然,关乎父亲和奶奶的事,让她如何做到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