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拽了一把杨志浩,拿了篮子便跟着顾澜之上山去了。
程诺又疲惫的重新在屋檐上躺下,喃喃说:“嗯,澜之哥该找个对象了。”
傅晨熙也不知什么时候顺着梯子爬上来的?
他刚好听见,狐疑的问:“什么意思?”
程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狡黠笑了笑:“嘿嘿。”
傅晨熙见她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远处三个身影,有点明白过来。
脸色一沉:“嘿什么嘿!不准打梁笙的主意。”
程诺腾地坐起来:“傅晨熙,你就别舍不得了,梁笙迟早是要成家的。”
他不容置疑的否认:“那也不是顾澜之。”
程诺以为他带着私人情绪,皱着眉说:“你能管她一时,还能管一辈子吗?”
傅晨熙满脸的不放心:“梁笙嫁给他会吃苦!”
程诺这就不平了,反驳道:“有句话叫甘之如饴,还有,哪就会吃苦了?澜之哥的收入比起一般小康家庭也很高了好吗?不说过得像在傅家一样,但怎么也不会亏待了梁笙,不过这事,还得看梁笙自己的意思。”
傅晨熙闷闷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看看顾澜之那张脸,谁受得了。”
程诺想也没想的开口:“他会改的,他对我就不这样!”
谁料她话音一落,傅晨熙的脸色也陡然一沉,顾澜之喜欢她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对她特殊,瞬间打翻了某人的醋坛子:“他改成什么样,我都不接受!”
他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起身就要顺着梯子下去。
程诺却不以为然:“嘁,你接不接受有什么关系,梁笙接受就行了。”
她嘟囔的小声,但还是让傅晨熙听了去,出奇的是他并没有发火。
夕阳下,红澄澄的光让他坚毅的脸庞看起来很温暖,神情也没刚刚的剑拔弩张。
语气却格外沉重:“我希望梁笙的人生是幸福的。”
程诺张了张嘴,本想说说澜之哥的好话,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免得又引起某人的醋意。
话落,傅晨熙似乎也不想跟她争执,顺着梯子就下去了。
程诺其实也就开开玩笑,但很显然,梁笙的人生大事根本由不得她玩笑。
傅晨熙这样,她也理解,想来是为了给他大哥一个交代。
微风阵阵的傍晚让人有点思绪飘零,很多人都不喜欢被安排人生,她却相反,按部就班的生活虽然枯燥,但她这样性格沉闷的人,对那样的生活也并不排斥。
不知不觉天暗下来,繁星点点的夜空像浩瀚银河。
只要抓到傅安易出轨的男人宋伟良,很多事情也就明朗了,等上面的人还父亲一个清白,也算彻底告一段落,不过结束也意味着还有很多新的事等着她去忙。
比如淼淼跟温君晏,还有她欠陆伯父解释,人家好心好意为她安排出国,她却屡屡拒绝,眼下他家里又乱成那样,应该暂时他也没精力去忙这事。
再则就是柏爷了,她不太希望傅晨熙接手柏氏,因为柏爷家里的情况太过复杂。
而且他那三个孩子就没一个省心,之前柏爷的生意又不是那么干净!
还有南岳进修的事情,跟宓君怡医学交流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不过她想傅晨熙不会同意,郁闷的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事?
静下心想,才发现等着她的事还有一大堆,程诺脑袋一歪,又想到澜之哥承诺把傅晨熙买程家老宅的钱还给他的事,她知道顾澜之是言出必行的人,关键他哪来那么多钱?先不说傅晨熙拍下老宅就花费一个亿,宅子翻修下来也不是小数目。
她想问他,还让她别管,程诺觉得有空了,还是应该再旁敲侧击一下。
吃晚饭时,傅晨熙跟杨志浩端着碗蹲在外面院子。
因为乡下的宅子常年没住人,所以东西也不齐全,好多还是舅老爷那边拿的。
堂屋的桌子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这两个男人很自觉的夹了菜放碗里,蹲在外面一边吃一边聊着什么,程诺不想被亲戚揪着问东问西,也端着碗溜之大吉。
如果说之前这两个男人还水深火热的互相猜疑,他们现在一定是相亲相爱。
难得见他们这么和气,像在某件事上达成了统一目的。
杨志浩瞅了眼向他们走来的程诺,一点不避讳的继续说:“我发现了件怪事,虽然你手里的那些证据足以让傅安易在里面老老实实的待一段时间,杨美玲跟我大伯现在是无动于衷,但跳出来的温君晏算怎么回事?而且公司似乎还被签了转让协议,傅安易像是早料到了你会对她动手,公司的转让协议也是最近办的。”
在看到程诺父亲留下优盘里关于他们杨家公司的那些资料后,他就去过盛宏。
只是他面对的人却是温君晏。
温君晏明确表示,他可以把公司还给他,却开了一个离谱的价格。
傅晨熙抿了口茶:“程叔叔留下的那些账目对你没帮助吗?”
程诺大概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多半是关于盛宏,不过他这吃饭喝茶的习惯让她挺不顺眼,胃不好,怎么还能这么瞎折腾!顺手就将他杯子拿走了。
杨志浩默默看着,说:“是有帮助,但我怀疑现在的盛宏估计就是个空壳子。”
程诺忍不住插话:“温君晏在你们中间不会就是为了个盛宏吧?”
杨志浩扒着饭说:“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没见他在傅安易背后出力,完全隔岸观火,感觉就等着两败俱伤,他再来补一刀子。”
傅晨熙任由程诺将水杯拿走,神情淡然的说:“旧公司的问题由新公司承担,只认公司不认人,所以有程叔叔留下的那些账单,你拿回属于你的不难,毕竟盛宏这一出偷天换日也不是没留痕,至于温君晏开的条件,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程诺有些不解:“明知盛宏有问题,温君晏为什么还同意公司转让到他名下?”
傅晨熙淡淡道:“诺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盛宏再不济也有可取之处,但是经他手后,再到杨少,那可就真没什么了,说不定还有不少债务。”
程诺转而看向他:“值得吗?”
杨志浩轻笑了声:“没什么值不值得,那毕竟是我妈的一生心血。”
程诺却在他眼里看到了另外一种情绪,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恨他父亲了吧!
不然他费这么多心思,是为什么?就为了一个背负着债务的空壳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