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是准备直接回安宁村。
但程诺提前给乡下的舅爷打了个电话,说是下雨天,所以就改了明天。
她跟傅晨熙也就直接去了灵堂。
灵堂里的人特别齐,小叔,淼淼,顾澜之他们该在的基本都在。
程义诚看见傅晨熙的时候,为了在奶奶面前挣表现,冒火连天的就要冲上来。
程诺下意识的拦在他前面。
程义诚没好气的说:“你让开!”
她小叔有多少胆子,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下。”
程义诚咧了咧嘴的看过傅晨熙阴沉的脸色后,嘴里骂骂咧咧了句不孝女,然后屁颠屁颠回到奶奶身边火上浇油:“妈,你看小诺像话吗!”
奶奶看着被傅晨熙牵着的程诺,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像极度的忍耐。
傅晨熙问心无愧说:“奶奶,我今天能来,就足以证明我没对不起程家,更没对不起程伯父,那些强加我身上的罪名,我也不会认,当然我知道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我的话你们不会轻易相信,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先给程叔叔上柱香。”
程义诚见奶奶气的半天说不出话,跳脚的站出来:“傅晨熙,你也知道是铁证如山的证据,你以为仅凭片面之词,我们就会相信,你少在这里来惺惺作态,装的一副大义凛然,也就骗我们家小诺傻,才会不管不顾的心甘情愿被你骗!”
小叔的话明里暗里全是对她自私自利的指责,完全带偏了节奏。
程诺有些忍无可忍:“程义诚,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跟你的女人留在程家,你要真想留在程家,就少跟着添乱!”
话落,她又很冷静的道:“我有没有被骗,他是不是惺惺作态,不止是我心里清楚,一会奶奶也会很清楚,就算要定罪,也该让傅晨熙把话说明白,再说铁证如山又如何,我爸的事情不一样的铁证如山,可我们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程义诚顿时哑口无言,碍于那无形中透出的威严,他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傅晨熙不卑不亢迎着所有人质疑的目光站在灵堂前。
奶奶其实很不顺眼程诺毫无条件帮着他,看她的眼神也像是在说,回去再跟她算账,老太太脱离了顾澜之的搀扶,颤颤巍巍走到傅晨熙面前,语气也还算客气:
“晨熙,奶奶只问你一句,奶奶只要你一句实话,小诺她父亲的死,跟你…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奶奶还愿意喊他晨熙,也便说明奶奶不是一点都不相信他。
大雨倾盆,时不时有几道骇人的闪电,将整个乌云密布的天撕开了狰狞的口子。
傅晨熙神情真挚的看着奶奶解释:“奶奶,我理解您做为母亲想为儿子洗清冤屈心切的心情,但我傅晨熙,也同样不喜欢被冤枉的滋味,今天……”他说着,看了眼这电闪雷鸣的天,指着天说:
“奶奶,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发誓,程叔叔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倘若我有违背誓言,我傅晨熙就是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也没有半句怨言!”
他的誓言发的已经够恶毒,但程义诚偏偏还要冒出来膈应人,哽着脖子说:“傅晨熙,你要是说谎,你这辈子都不能跟小诺在一起,你将永远的失去她。”
杨志浩一言不发的默默看着,好像也很认同她小叔的做法。
程诺有点烦躁这种逼迫人发誓的方式,这让她想起了上次奶奶让她发誓的情形。
她刚想让程义诚别得寸进尺,却被傅晨熙一把拉过她手,示意她没事。
他语气也很虔诚:“好,就如程小叔所说,我要是说谎就永远的失去小诺!”
程诺看他一眼,心想着干嘛要答应她小叔的无理取闹。
发过这个毒誓,奶奶也才让他进灵堂,按照礼仪给她父亲上了一炷香。
淼淼挺着个微微隆起的肚子凑到程诺的身边说:“小诺,你这不胡闹嘛?现在这年头发誓就跟放屁一样,照你这么说,温君晏是不是跟我发誓他这辈子都会全心全意的爱我,他要是违背了这个誓言,那是不是还将永远失去我跟孩子?”
程诺眉心一跳的转眼看她,奇怪她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纳闷的回她:“淼淼,照你的意思,他就是出轨,你也要跟着他吗?”
淼淼撇了下嘴,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澄清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再说我的话关键点是在这吗?我是说发誓不发誓的,根本不可信!还有你带个凶手来你爸灵堂前,你也不嫌给你爸添堵?我还真是服了你!”
话落,她还觉得不够,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鄙视:“程叔叔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骨气的!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说你,成天这都什么看人的眼光?”
淼淼将嘴巴长来是数落别人的这句话在她身上简直体现的淋漓尽致。
程诺低声说:“爱一个人不就应该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吗?你说我,你自己不也完全没留余地的护着温君晏,淼淼,有的事情,我还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淼淼一头雾水,明明是数落她的,怎么有种反被数落了的感觉。
傅晨熙敬完香,便朝着杨志浩的方向走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杨志浩眉心越拧越紧,眼底闪过狐疑,但还是向顾澜之跟奶奶过去。
程诺对还不明所以的淼淼说:“淼淼,我不会弃我的家人于不顾,死的人是我父亲,这个真相,我比谁都想知道,只是我更不能乱了方寸,这样不就正中敌人的下怀吗?还有……”她目光瞥了眼淼淼渐渐大起来的肚子,觉得这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索性直说了:
“还有,把孩子打了,离开温君晏吧,我很早就说了,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他喜欢刺激,更不是安稳过日子的男人,离开他,对你是最好的选择。”
淼淼越发的莫名其妙:“不…不是…程诺你发什么神经?好端端劝我离开君晏,你知不知道我跟他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要结婚了,你不还答应要去喝我喜酒吗?”
程诺道:“我言尽于此,怎么做,看你自己。”
话落,她便不打算多说,径直向傅晨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