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最后，她故意顿了下：“除非有个人能取代他。”
傅晨熙语气淡淡的问：“要是没有呢？”
宁可心神情一丧，嘴边噙着微凉的笑，说的却轻巧容易：“那就是我倒霉咯，深陷泥潭，也没人愿意救赎，我除了在里面挣扎，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傅晨熙眉川拧了拧：“你这说法还真不讨喜。”
宁可心知道他所指什么？因为他一直都在开导，劝她离开温君晏。
但这样的想法，她从来就没有。
无奈的开口：“你又不是那个能取代他的人。”
她的意思是除非有一个能取代他的人，她才会洗净一身卑微，从泥潭中起来。
傅晨熙对她也是无奈：“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改掉这个说话伤人的毛病。”
宁可心忽然又说：“傅晨熙，反正你未婚，我未嫁，要不我们凑合过吧？”
她的想起一出是一出，让他挑了挑眉认真的看向她。
她眼底的玩味，他不是没看见：“拿一辈子的事开玩笑好吗？”
宁可心撇了撇嘴，觉得他无聊。
傅晨熙语重心长的开口：“可心，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按照平均寿命八十岁来算，我们已经活了三分之一的绰绰有余，剩下也不过匆匆几十年，为什么要凑合呢？”
宁可心没兴致听他罗里吧嗦，懒懒的道：“说了半天，还是不愿意凑合呗！”
傅晨熙有点跟她说不通：“可心，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不多，人也很聪明，为什么要勉强，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合适你的那个人！”
宁可心不屑的嘁了声：“谁稀罕啊！”
话落，她又把话题转了回去：“看吧，我都说了，没人愿意拉我上来。”
傅晨熙觉得她自己没想通，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怼了她句：“你不也说了，我不是那个能取代他的人。”
宁可心却突然凑上去，黝黑的眸子映着灯光，很是明亮，她笑着说：“晨熙哥，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傅晨熙淡淡扫了眼那张一如既往带着天真无邪的脸，心情还挺复杂。
沉默了会，他才若有所思的开口：“可心，不是没人愿意拉你上来，而是你自己不情愿从沼泽里上来，甚至你都不愿意向岸边的人伸出手。”
宁可心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又退了回去。
他的话让她抵触，表示不服气的吐了吐舌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丢下一句，她挥着手就走了。
傅晨熙看着她的背影，思绪杂陈，宁可心……
*
傍晚，跟苗淼淼逛完街，回到家的时候，程诺看见了江书礼。
他文文静静的，坐在奶奶身边帮着择菜。
那画面，还挺温馨和谐。
恍惚间的一瞬，她竟将他看成了傅晨熙。
靠在柱子上的程诺拍了拍脸，收了心绪的朝看见她的奶奶走过去。
奶奶笑盈盈的冲她招手：“小诺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书礼的忙啊！”
程诺在江书礼身边蹲下，小声的觑了句：“你怎么来了？”
江书礼细心的清洗着篮子里的青菜，在她的一句话后，脸上闪过失落。
他失落的神情落入程诺眼里，看的她一闷。
紧跟着，就听见他有些委屈的问：“你不喜欢我来？”
程诺怎么听都有点别扭，就好像他问的是她不喜欢他？
因为顾虑他的感受，她笑了笑：“你能来陪奶奶，我很高兴。”
奶奶明显专注的在听他们的谈话，连忙在旁边说：“书礼是来找你的。”
对于拆台的奶奶，程诺有些尴尬，也只能一笑而过。
奶奶似乎很满意江书礼，在她身边一个劲夸他。
连江书礼都不好意思了：“奶奶，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奶奶笑吟吟道：“奶奶说你好，你就是好，看看你这孩子，心思这样细腻，往后我也不担心小诺吃苦。”
说着，奶奶戳了一下无动于衷的程诺：“你要有书礼一半懂事，我也放心了。”
关于别人家的孩子，程诺目光淡淡的睨了眼他，无趣的起身就要上楼。
江书礼察觉到她的不开心，连忙扯了扯奶奶。
奶奶带着老花镜，抬眼时，见程诺要走，一把拉过她：“小诺，你瞧瞧，书礼多懂事，知道我喜欢针灸就带了这么多医书过来，我看着也欢喜，这孩子多好！”
程诺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脑子一热的开口：“几本医书就把奶奶收买了？傅晨熙花一个亿替我们家买下程家老宅，怎么也不见奶奶这么高兴？”
奶奶皱起眉头：“你说你这孩子，把话说到哪去了？奶奶一直把晨熙当做我们家的恩人，可这两件事一样吗？他到底不能陪你走一辈子啊？”
程诺抿了抿唇：“奶奶，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问题。”
说完，她便要回屋。
奶奶在后面满心失望的开口：“小诺，奶奶知道你长大了，你有你的主意，好，你的事，奶奶从今往后都不管了，你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江书礼自觉的站了起来：“奶奶，要不我还是改天过来看你跟小诺吧？”
程诺其实也没生他的气，这两天她就是情绪不太好，莫名的暴躁。
犹豫了下，她还是回过头对他说：“留下吧，一起吃个饭。”
她不想让奶奶太难受，也顾虑江书礼的感受，毕竟他是陆伯父的侄子。
见她留他，江书礼欣喜的应下，奶奶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转身就去厨房了。
程诺拿了个小板凳，坐回他身边，一句话也没有的埋头洗菜。
江书礼安安静静的，半点也不介意她刚才莫须有的脾气，反而温和的问：“我听翰玉舅舅说你九月要去南岳进修是吗？”
提起这件事，程诺就满心纠结：“我还没考虑好。”
江书礼点点头的说：“是应该慎重考虑考虑，能遇上宓君怡，还能听她的团队做专业的演讲，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你们还能面对面的探讨探讨。”
程诺洗菜的动作一顿：“我不想去。”
江书礼很快就猜出来：“是因为程伯父的事情吗？”
程诺没回答，也算是一种默认，江书礼宽慰她说：“你放心，这边不是还有顾澜之吗？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也可以帮你。”